女孩茫然地坐在原地,泪痕满面,头发凌乱不堪。
小李把她扶起来,才发现自己的双腿也在打颤:“areyouoklet’sgolet’sgo{你没受伤吧?我们快点走!}”
三个人逃命似的,飞跑出这片昏暗的野地。
跑到熟悉的主街dwig街,看见亮着灯的慕尼黑图书馆,小李突然有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他双手撑着腿,感觉再也走不动了。
他开始后怕起来:如果歹徒有同伙怎么办?他万一发疯捅死|人怎么办?
四目相对,于磐的眼睛热烈赤诚,李朝闻忽然想起火山爆发那天,他说的那句“总有我能做的”。
“dankeschon!jessegneeuch{谢谢你们,耶稣保佑你们。}”女孩在额前与胸口不停地画着十字,她的耳环和项链都是十字架。
“hastdueasverloren,auberkleidung{除了衣服有丢东西吗?}”小李问。
女孩摇头,但她说貂皮很贵,还是想去警察局报个案,请他俩一起去做个证。
她应该是要去参加晚宴,穿了一身漂亮的银色礼服裙,没了貂皮外套,冻得哆哆嗦嗦。自家伤员不方便脱,小李就很绅士地把红羽绒服脱下来,借给人穿一会。
于磐抿嘴微笑着,他想拉开拉链,把爱人也拢进自己的衣服里取暖。
这时候他才发现,他左手一直捏着李朝闻的摄像机。
而且没关机。
“好像录下来了?”于磐把摄像机交给小李,他左手肌肉都酸得快麻了。
“哈哈哈,天呐!”
九分钟的视频,虽然一直在晃,但录下了劫匪的穿着和轮廓,可惜离得太远,没能捕捉到清晰的正脸。
这已经足够当证据了,负责接待的警察,为他们竖起大拇指。
其实大家都清楚,除非劫匪再作案,不然貂皮找回来的概率几乎没有,警察局门口,女孩说,原本慕尼黑治安很好,奈何最近涌入德国的难民,实在太多了。
德国打开国门接收难民,甚至给每月补贴,却有更多的法外之徒趁虚而入。
危险是自由的代价,而且明码标价。
女孩双手合十,重复了几遍“耶稣保佑你们”,就要说再见。
小李用德语跟她说了句什么,她才想起把红羽绒服还他,耐人寻味地笑着跟他们挥手。
等她走远,于磐凑到李朝闻耳畔:“你跟人家说什么了喔?”
“我说,对不起,不能把我的衣服借你穿回家,因为这是我男朋友给我挑的。”李朝闻呲牙笑着,好像已经忘掉了方才惊险的时刻。
于磐心软成一滩水,他用左手揽住小李的腰,头搭在他肩膀,被风吹冷的脸颊靠上他温暖的颈侧。
其实于磐现在还心有余悸,他比自己想象的要紧张得多,在他身上,“怕死”这件事曾经违背本能地消失过,可如今却被怀里的人添血加肉,召唤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