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白色的小屋,放着一大堆烘干机器,专门供冬天淋了瀑布水的人来取暖。
李朝闻一进屋就觉得缓过来了,甚至还有些热。
ashley也在这个小屋里,她看到他们,跑过来跟于磐说:“ileftysparephonethehotel,al{我【也】把我的备用手机落在昨天的酒店了。}”
于磐说没关系,如果要坐飞机走,可以让酒店寄到雷市,再由旅行社那边发国际快递给本人,只是冰岛的快递很慢,可能需要半个月,得耐心等待。
一通解释结束,他突然发现ashley的话里有一个盲点:
“waitaute,whatdoyouanby‘al’{诶,等等,你为什么说“也”落东西了?}”
因为两小时前,他和小李提到过有没有落东西的问题,小李说内|裤,用汉语说的。
ashley僵住了,恐怕只有学过微表情分析的人,才能看出这其中包含着多少种复杂的情绪。
她英语解释说,她父母都是韩国人,而且一直在韩国生活,但她舅妈是中国人,她又对汉语感兴趣,读大学时还上过选修课。
“就是说,你听得懂中文?”小李问。
“一点。”ashley说。
“fe”
天呐,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懂“内|裤”这个词,如果能,那岂不是太难堪了?
李朝闻疯狂地回想,这些天他俩到底说了多少体己话,从第一晚拿出羊叫罐开始,就肆无忌惮地在所有人面前加密语音。
可他们忘了,在海外,中文早就不是什么天书语言了。
此刻于磐抿着嘴,把牙咬得很紧,人已经尴尬到快离线了。
而李朝闻还在强绷着聊天,装没事人转移话题:“你喜欢中国吗?”
“ofurse!”话题回归正常,ashley很兴奋地点头。
“那你去中国玩过吗ian,travel{我说旅行。}”
ashley摇头,她说接待外国人中国游的都是比较昂贵的旅行团,而她更喜欢独自背包旅行,但听说中国不用visa信用卡支付,也不用谷歌地图导航,没有wechat{微信}就寸步难行。
“iseethat’sthecase{我明白了,确实是这个情况。}”小李:“butaslongasyouhaveachesefriend,it’sjtapieceofcake{但是你只要有个中国朋友,一切就都解决了。}”
ashley礼貌地微笑着,认可他的话。
陷入沉默,李朝闻抿了一口热咖啡,踢了踢于磐的椅子,让他也说两句。
于磐如梦初醒,被逼上线了,开始努力交谈:“oh,yeahitotallyagreewithyoubecaei’frochesetaipei{确实,我特别同意你的看法,我也是来自中国台湾的。}”
于磐说,他刚来大陆的时候,有诸多不适应的地方,大陆的确很方便,但当有些快捷、效率成了理所应当,外来者就会更加无所适从。
比如他十九岁第一次去北京,当时他还没注册微信,只拿了一些人民币现金,结果刚出机场去坐地铁,就遇上了问题:大家都用移动支付买票,导致机场的售票机器里没有零钱,吞进去整百元的纸币,却没办法给他找钱,他只好求助人工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