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望恶狠狠望着他,牙根咬紧,“你总是有千万种法子能折磨我。”
说罢起身就要去传太医。
谢枕云拉住他的手,细声细语道:“入夜了,雪地难行,何必麻烦太医白跑一趟?若是能治好,早就治好了。”
“天子想救的人,就没有救不回来的。”萧风望面无表情道,“天底下哪里有那么玄乎的事,今日和明日不过差了一个时辰,缘何就挺不过去?”
他知道,萧风望从来不信这些。
谢枕云笑了笑,温凉的指尖贴在男人脖子上取暖,“其实那日在泰山祈福时,我抽了一支很不好的签,只是江絮替我换掉了。”
“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若得长寿,必将祸国。”
“哪里有这样浅白的签文?”萧风望眉头紧皱,“太庙里的那群和尚最爱故弄玄虚,莫不是谁故意写了混在里头吓唬人的。”
“我当时很害怕,若是那位陛下知道了,会不会直接……杀了我?”谢枕云唇瓣微抿,眼睫微颤,“老天怕我祸国,便要提前收回我的命了。”
“不准,”萧风望起身抱住他,眼中戾气翻涌,“不准收!”
“你好凶,”谢枕云委屈道。
萧风望沉默片刻,低头主动蹭他的掌心。
“谢枕云,我绝不会放你走,你别想去地府和某个野男人团聚。”
“陛下总有吃不完的醋,”谢枕云勾唇道,“野男人那么多,何时吃得完呢?”
萧风望木着脸,“你承认了,你果然在外面有野男人。”
“嗯,”谢枕云无辜眨眼,“可是小狗不是只有一个么?”
萧风望低头似乎隐忍着什么,自言自语道:“这辈子都要栽在你手上了……”
若是回到两年前,有人敢说他会为了一个男子要死要活上赶着当狗,怕是随即就要把人抓去诏狱教训一顿。
殿外又下起了雪,雪落的簌簌声隐隐从窗户外传来。
“萧风望,我想看你堆雪人,”谢枕云指尖点了点男人胸口,“就堆在我能看见的地方。”
“怎么,以前在谢府时,白翅给你堆得不够多?”萧风望冷哼。
谢枕云笑了笑,“哦。”
萧风望转身去了殿外堆雪人,不过在此之前,他小心翼翼开了窗户,将汤婆子塞在谢枕云手中,又添了两个炭盆。
寻常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热气,早已大汗淋漓。
可是他的皇后,却连手脚都不足以捂热。
萧风望想起私下里张太医曾苦口婆心劝他知足,若非有雪莲王株,谢枕云早在那日被自己的亲娘下药时就该死去。
可他若是能知足,就不会养私兵不会抢皇位,也不会抢走太子妃。
更不会痴心妄想,强求谢枕云与他一起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