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萧风望,被罚跪在宣政殿外三天三夜,可陛下给的查明真相的时限也只有三日。
谢枕云知道,这并非是萧风望不曾及时救下七皇子的惩罚,盖因其藐视皇室威严小惩大诫。
殿外跪着的男人投来炙热的视线,他恍若不觉,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径直离开。
有了宫牌,谢枕云进出皇宫的确方便了许多。
由于九殿下禁足寝殿,陛下又不愿他落下功课,只好格外请了先生去九殿下宫里上课。
谢枕云作为伴读,自然也要一起。
两日后,上云京突然下起大雨,地上雪未消,又下雨,这样的天气格外的冷。
谢枕云撑伞路过宣政殿外时,萧风望还跪在那里。
想了想,他走过去,探出伞沿盖住萧风望一半身形。
“给你。”谢枕云从怀里摸出一包尚且温热的海棠糕,递到男人面前。
两天两夜不曾进食,怪可怜的。
萧风望额发湿透半遮住眼睛,昔日嚣张束起的高马尾也黏在后背上,就这样跪在他面前。
仰头看他时,就像一条被雨淋透的大狗。
萧风望抬手,抓住谢枕云没来及收回的手腕。
“我以为你会像上次一样,无视我直接离开。”
“可你没有。”
萧风望直勾勾盯着他,眸底夹杂着某种谢枕云看不懂的兴奋。
目光交汇的刹那间,谢枕云竟生出一种被凶恶野兽彻底盯上的可怖错觉。
阿云,秣陵一别,别来无恙?
谢枕云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男人拽住衣摆。
“躲什么,怕我又裁你衣裳?”萧风望仍旧盯着他,雨水从谢枕云的衣摆流下来,滴在他掌心。
谢枕云稳住心神,瞪了他一眼,“不准拽我衣裳。”
萧风望松开他的衣摆。
谢枕云俯身,将海棠糕塞进他手里。
“你总是抢我的,我可不会与你抢。”
萧风望指节收拢,握紧了海棠糕。
温热透过油纸,烫进掌心。
“你不喜欢?”谢枕云见他只是握着而不吃,不由问。
“喜欢。”萧风望难得没有嘴硬。
“那你为何不吃?”谢枕云不悦抿唇,指尖点了点他眉心,像在逗狗。
“下次,你还会给我送海棠糕么?”萧风望问。
“萧大人。”谢枕云睨着他,“你难道缺买一份海棠糕的钱?我冒雨送给你,不过是因为你好歹是为我的缘故才受了这顿罚,难道大人还想要第二次?”
“第二次又如何?就算重来一次,七皇子的命我照样不会放在眼里。”
“你说过的,我是坏狗。”
坏狗天生反骨,本性拙劣难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