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害怕,”谢枕云指尖缠绕住男人高马尾里的一缕长发,“毕竟萧大人第一次见我时就把我抓去了诏狱,又是拷问又是恐吓,难免忘不掉。”
萧风望:“……”
“我都给你当狗了。”萧风望哑声道,“忘了好不好?”
“不好。”谢枕云摇头,“我记仇。”
他很记仇,旁人稍稍对他有一点不好,就能记很久。
“光记仇不记好?”萧风望磨着牙。
“你对我好,不是理所当然?”谢枕云微微仰起头,唇缝一张一合,吐气如兰,“你看,我现在还肿着,都是你的错。”
“嗯,我的错。”萧风望喉结止不住滚动,移开目光,俯身把他抱起,沿着出宫的路往外走。
长靴踩进雪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谢枕云刚探出脑袋,就被萧风望塞回了兜帽里。
“这么冷出来看什么?”
“我喘不过气了。”谢枕云小声道。
整张脸都埋在大氅的兜帽里,原本白嫩的脸都因气息不畅染上红晕。
谢枕云在他臂弯里坐起身,从兜帽里露出一点雪白的鼻尖。
“萧风望,我听太子殿下说,陛下身为天子,天下至尊,却连皇后之位都只能让给不爱的女人。”
“做皇帝,也这么艰难吗?”
“你听他胡说。”萧风望嗤笑一声,“陛下若当真连皇后之位都左右不了,如今又如何会一句话就能让皇后与太子禁足,让陈贵妃和七皇子与之分庭抗礼?”
说着,像是想到什么,萧风望猛然停住脚步。
“你问这个做什么?”萧风望危险地眯起眼,“怎么,你想做太子妃?还是梁成烨想要你入东宫却又舍不得给你太子妃之位?”
谢枕云恼火地捏他的鼻子,“你别瞎说!”
“是殿下说陛下无用才会如此,若是他除了太子妃谁都不要。”
“我才忍不住有些感慨。”
“他好端端和你说这个做什么?”萧风望唇角下垂,眼尾戾气浮起,“真够不要脸的,为了彰显自己,拿自己亲爹拉踩。”
“你看,他多不要脸。你以后还要和他玩?”
谢枕云压低声音,“这话你可不能和别人说。”
“若是殿下知道了,定会猜到我说出去的。”
“怕他做什么。”萧风望继续往前走,“他离皇位,还远着呢。”
谢枕云轻声道:“那若是他坐上了皇位,你会怕他吗?”
萧风望沉默许久,淡淡道:“他不会坐上去的。”
谢枕云只觉莫名,想问为什么,谢府的马车已经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