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屋时,管家正好领着几个侍从来送新的冬衣。
谢枕云随意看了一眼,却发觉比平日里制的冬衣要更繁复华贵,不像是日常时该穿的款式。
管家察言观色,解释道:“快过年了,每到年底最后一日,陛下都会在揽月台举办酒宴,五品以上家眷皆可入宫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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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小公子定是要与大公子一起赴宴的,老奴便提前备好了入宫赴宴的衣裳。”管家道,“若小公子不喜欢,也可提前命人重新赶制。”
谢枕云轻轻抚摸过托盘上花纹精致的淡青色外袍,“就这件吧。”
临近年关,国子监的课也接近了尾声。
即便九皇子被禁足,谢枕云仍旧每日都去国子监上学,不曾有一日懈怠。
最后一日上学时,先生还夸他写的文章越来越有棱角风骨,这样的文章才容易被人记住。
他的名次总算没再垫底。
故而谢枕云今日很高兴。
高兴到就算是谢青云故意靠近他,他都没有扇对方耳光。
腊月三十,揽月台除夕宴。
谢枕云跟在谢凌云身后走进大殿,在左侧第一排的第三个席位上落座。
为了方便照顾他,谢凌云与他共用了一个席位。
此时距离宴会开始只剩一炷香时间,王公大臣基本都已来齐,但谢枕云余光注意到,太子的席位上空无一人。
“大哥,怎么不见太子殿下?”
谢凌云低头给他剥葡萄皮,将绿色的果肉放进干净的碟子上。
“今日早朝时,陛下摔了很许多弹劾太子的奏折,大多是弹劾太子行事疏散敷衍有负储君之责,尤其是在腊八那日给贫民窟的百姓施粥赠粮一事,因太子疏忽导致粥中被人掺了毒,百姓大闹起来,皇室因此颜面无光,陛下很生气。”
“故而罚了太子闭门思过三日。”
先是皇后,又是太子,未免太巧。
谢凌云似乎一眼看穿他在想什么,低声解释道:“不论此事是否是旁人陷害,身为太子不能事先察觉,本就是错。”
皇帝不在意是谁搅浑水,结果不让他满意,自然不会轻拿轻放。
谢枕云点头,“我明白了。”
果然,在上云京,真心是最不要紧的,尊贵如皇后太子也不过在天子抬手间便能从云端跌落。
只有实权在握,哪怕像萧风望行事癫狂到这般地步,照样人人都会容忍,连天子都要忌惮三分。
想起萧风望,谢枕云抬眼望去,并且瞧见男人的身影。
“你在找我?”散漫的男声几乎是贴在耳边响起。
谢枕云猛然扭头,才发觉萧风望的席位与他紧挨着,他一言不发别过脸去,装作没听见。
“吓到了?”萧风望支着下巴,右手握绣春刀刀鞘,鞘尖隔着席位之间的间隙,戳了戳谢枕云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