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过无数逃犯的男人,此刻却对少年的眼泪束手无策,恶声恶气为自己辩驳,“自从假山那次后,我分明再也没凶过你,你不准冤枉我。”
“大人的意思是……我的错?”谢枕云眼中的泪无声落下一滴,滑过面颊。
萧风望:“……”
真是见鬼了。
分明是谢枕云喜欢他,怎么到头来什么事都是他在做?
他又不是谢枕云的狗。
“我不曾这样说过。”萧风望道。
谢枕云眸中水光潋滟,睨他一眼,“那是谁的错?”
萧风望认真思索片刻,散漫开口:“都是谢青云的错。”
“汪!”旺财听不懂,只好跟着叫唤了一声。
谢枕云蹲下身,摸了摸旺财的脑袋。
旺财兴奋地摇起尾巴,唯恐他瞧不见。
谢枕云牵着狗链子,绕过萧风望,走到离此最远的一个箭靶处,让旺财陪他射箭。
旺财乖巧蹲在他脚边,偶尔还会偷偷斜着眼,挑衅地看一眼不远处面无表情的萧风望。
“蠢狗。”萧风望嗤之以鼻,瞧不上旺财谄媚的狗腿样。
可直到过了午时少年离开,他都未想明白。
不明白谢枕云为何又生气了,不明白谢枕云为何又不理他了。
也不明白——
为何他会反复纠结在意,分明这样幼稚的对错之论在诏狱阴冷潮湿的血腥气里格格不入。
也与他格格不入。
“老大,他还是不肯开口,动刑吧?”诏狱地牢里,陆节小心翼翼问。
“难道不是谢青云的错?”萧风望手里的刑具烧得通红,侧目,面无表情看向他,无厘头吐出一句话。
陆节:“……?”
陆节茫然一瞬,陆节恍然大悟,“老大,自是你的错。”
萧风望嗤笑:“你都不知我问什么,你瞎说个什么劲?”
陆节意味深长道:“以我多年看话本的经验来说,不论老大问什么,只要与谢小公子有关,最好都是老大的错。”
哄人第一步,先认错,准没错。
好想弄哭他
萧风望没说话,反倒是被绑在一旁的囚犯突然谄媚开口:“指挥使怎么可能有错?定是那人的错!大人,我的确是被冤枉的,您看……”
萧风望捏着手里通红的烙铁,按在囚犯脸上。
一声惨叫响彻诏狱地牢。
“让你说话了么?”他眉宇之间浮起一抹戾气,“再不招,封了你的嘴。”
在诏狱能用来封嘴的,只有男人手里的烙铁。
萧风望丢下烙铁,侧目吩咐一旁的陆节:“给他一炷香时间,吐不出来实话,就丢给旺财。”
“正好那条蠢狗日日待在国子监,连饭都没吃饱过。”
陆节点头,面不改色道:“老大放心。”
甚至在诏狱,能死在旺财手里,已经算是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