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日,下属瞧着这谢三公子病恹恹的样子,多看一眼都让人揪心。
别说用刑,感觉说一句重话便要碎掉了。
实在罪过,让人下不了手。
谢枕云感受到善意,感激地看了这位骁翎卫一眼。
萧风望顺着他的目光,斜睨着下属:“你倒是会装好人。”
说罢,又看向谢枕云,“可惜,洗清嫌疑,他说了可不算,你对他撒娇没用。”
“大人,陛下已经差人来问过三次了,还是先问出来龙去脉为妙。”下属不知道他今日又在发什么疯,只好压低声音劝道。
萧风望没说话了,只是挑眉望着谢枕云。
谢枕云垂下眼,避开男人如炬的目光。
七日前的夜里,他与谢家大公子,也就是他的嫡亲兄长以及几个谢家侍卫一起从水路赶往上云京。
他从未坐过船,初次乘船便有些头晕,但也只在房间里休息,不敢和兄长提议改走陆路。
见面之前,他怕亲生爹娘会觉得他娇气。
那天夜里他也是早早就睡了,却在睡意朦胧时感觉有什么东西从窗户里砸进来。
谢枕云睁开眼,透过床幔,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翻过他的窗,滚到地上,低头给受伤的手臂包扎。
他屏住呼吸,挑开一丝缝隙,看清了男人的脸。
勉强还算俊朗的脸,却因眼底的乌青和泛红的血丝显得有几分猥琐。
谢枕云不曾见过什么高门权贵,但三教九流却见过太多。
他一眼就知道,此人是个贪财好色的暴虐之徒。
一旦对上,他这副一折就碎的身子骨根本毫无胜算,他活不过今晚。
所以谢枕云选择了装瞎。
只穿了雪白中衣的少年从床幔里探出来,黑发如绸,眉目昳丽,乍一看,像是无意闯进人间的绝美精怪。
一只看上去毫无威胁的精怪。
“兄长?”谢枕云眨了眨空洞的眼睛,从榻上下来,摸黑往窗边走,“是你么?”
却又突然被什么绊倒,堪堪扑在那个男人身前。
“兄长,你为何不理我?”谢枕云抿唇道。
男人盯着他那双勾人的眼睛,逃亡的压迫与急切都散了几分,目光逐渐灼热起来。
却又不是纯然的灼热,夹杂着让人头皮发麻的恶意与阴湿。
这样的美人,脖子一定也很软。
男人已迫不及待想要欣赏美人在惊恐中死去的样子。
谢枕云试探地伸手,男人故意将自己染血的手臂送上来。
入手便是一片黏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