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砚尚未弄懂何谓喜欢何谓不喜欢,就被宋澜欺得头脑昏沉,意识也不那么清楚了,不由神不知鬼不觉地动了动舌头。
——这,才是梅砚今晚所做出的最最一个令他后悔的行为。
作者有话说:
你以为恨意消散以后宋澜就会满是愧疚地面对梅砚吗?
怎么可能!
人不要脸树不要皮,宋青冥老师天下无敌。
从此以后化身嘤嘤怪,成为大盛朝史上最不要脸的帝王。
逢山(倒v开始)
宋澜的腿养了半个多月才敢走路,梅砚痛恨他上次在昭阳宫里的所作所为,宁死不肯见他。
但宋澜这厮很烦人,今天派人往少傅府送两幅画,明日派人往少傅府送两块玉佩,前几日又一道圣旨下到少傅府,直接封了梅砚一个光禄大夫的官衔。
宋澜登基以后,太子少傅这个官职便是一个闲差,光禄大夫更是闲差中的闲差,梅砚原本就无心上朝,便安心接了这官衔,一人领两份俸禄,躲在家里享清福。
朝堂上因为宋澜下罪己诏的事的确乱了些,但秋闱到了,近些时日朝中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围着秋闱这一桩事情团团转,孟颜渊没空找宋澜的麻烦,宋澜也一时间抽不出时间来和梅砚叽叽歪歪。
梅砚得幸于此,安然在自己家里闭门不出了些日子。
谕旨再次传梅砚入宫的时候,已经秋闱放榜之后了。
他任太子少傅之前便是国子监祭酒,自然也听说了不少秋闱的事情,诸如今年的头三甲皆是些景星麟凤,蟾宫折桂的状元郎更是染翰成章之辈,有坊间传言,说此人轩然霞举,姿态不俗,才华与姿容两相比较,竟都不输太子少傅梅景怀。
盛京城里传言愈多,这位状元郎的风头更是一日盖过一日,饶是梅砚再怎么两耳不闻窗外事,也对此人生出些好奇心思。
就好像知道他心中所想一般,宋澜的谕旨便是这时候到的,来传旨的人还是廖华。
“梅少傅,陛下说明早要请诸臣会见今年殿试的头三甲,朝中论写文著章、知人善论一事,当以您为首,此番您若不去,陛下便亲自来少傅府请您。”
虽说心里确有几分想去,但梅砚对上一次的事情仍旧十分介怀,便在廖华面前装模作样地推拒了好一会儿,这才答应了此事。
次日一早,梅砚便进了宫。
盛京城本就热闹,入秋以后又迎来秋闱放榜这样的大事,年轻的举子背着行囊到帝都游走了一圈儿,有的功成名就荣归故里、有的摘星夺桂跻身朝堂,当然,也有那灰头土脸郁郁而归的,而最后这批人的失落与颓丧,自不会对盛京城的繁华产生一丝半毫的影响。雁扇厅
人们依据高挂红灯笼,喜迎年少的骄客。
梅砚出门照旧坐了马车,穿旧了的紫色朝服与他如今消瘦的体态不甚相宜,那张憔悴面容却已经在这个秋日里复苏了许多,杏眼温和,苏眉柳鬓,若不是耳下有一道浅淡的疤痕蔓延到面颊上,连他自己都快要分不清此时与彼时了。
是此时他紫袍金鱼袋、玉带六梁冠,乘着马车入宫面圣;还是彼时他红袍加身,新科及第,一日看尽长安花?
为着今日之事,宋澜罢了早朝,但仍来了好些个相关的官员,自上次梅砚在瑶光殿舌辩众人以后,他们许久没再见过梅砚,也没再见过梅砚写的折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