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如今只能先这么拖着。
“逢山先生!”
远远一声清亮的女音打破了三人之间的沉思,抬头看过去,只见一个打扮俏丽的姑娘提着裙子跑过来,头上的钗环交相碰撞,明眸善睐,娇俏多姿。
“鸾音?”宋澜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你怎么进宫来了?”
宋鸾音走至近前,礼虽是向宋澜行的,眼睛却无时无刻不在盯着梅毓看,她笑着说:“回皇兄,鸾音今日一早就进宫了,特意在这儿等人的。”
宋澜长长地“哦”了一声,却还是明知故问一般,“等谁?”
就这么一问,宋鸾音和梅毓的脸都有些红了。
“咳……”梅砚暗中戳了戳他的腰,出来打圆场,“有日子没喝昭阳宫的茶了,臣可以去陛下那儿讨杯茶水吗?”
宋澜对上梅砚含笑不语的神情,又看了看梅毓忍不住扶额的神态,然后狠狠点了点头。
“少傅,请!”
两人完完全全把梅毓扔在了身后,直等到出了御花园,耳边银铃一般的“逢山先生”才渐渐听不见了。
最早的一株桃花已经开了,梅砚笑了笑,想起除夕夜的所见,不由感慨:“好一朵甜美的桃花。”
“鸾音”
任何反常都不是平白无故的,梅毓的失眠来得也并非毫无缘由,不少人都对此有过猜测。
尚书府的下人猜:定然是因为休沐过了,朝中诸事繁多,主君压力大才会睡不好的。
梅毓的同僚猜:梅尚书睡不好觉,可能是过年过的,昼夜颠倒,人多热闹,正常正常。
只有当事人梅毓自己清楚,那夜夜入梦的娇俏姑娘,实在驱散了他所有的瞌睡虫,最可怕的是这姑娘不只入梦来,还要在每一个风清日朗的白天都上演一场自然的偶遇。
尚书府门前是这样,盛京城长街是这样,就连御花园的石子路也是也是这样。
譬如此时,譬如眼前。
梅毓看着自己面前的宋鸾音,无奈叹了口气:“鸾音县主,臣……”
“逢山先生!”不等梅毓开口说什么,就被宋鸾音急急打断了,女子弯眉轻挑,“都说了不要叫我县主,实在是太生分了!”
梅毓苦笑:“君臣有别,臣叫别的不合规矩。”
宋鸾音摆摆手,一副成竹在胸的语气:“连皇兄都称逢山先生为兄长,逢山先生就别拘泥于那些个俗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