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砚目光往下,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然后没来由地伸手捶了他一拳头。
不轻不重地,却也把宋澜给捶醒了。
他有些无辜地揉了揉眼睛,含含糊糊:“嗯?怎么了,少傅。”
梅砚耳朵有些红,浅斜的眉毛微微扬着,与他平日里温和浅淡的模样相差许多,他又捶了宋澜一拳,仍是不痛不痒,却说:“宋青冥,你怎么还在长个子,你那么重,压死我了。”
他方才是喝了酒,但没醉,都记得清清楚楚。
宋澜一愣,然后低低笑出声来,他喜欢把头埋在梅砚怀里。
“少傅,朕才二十呢。”
梅砚就顺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还是生气:“二十怎么了,我二十岁的时候,都已经是你的少傅了。”
“好。”
“少傅教训的是。”
“少傅说什么都是对的。”
“朕以后一天只吃一顿饭,保证不再窜个子了。”
梅砚便被他气笑了,玉脸一笑,显得温和至极:“那也不好,你饿坏了,我还要心疼。”
好戏未开场
时光经不起消磨,两个人在瑶光殿里黏糊了大半天,天黑透时竟落起雨来,梅砚怕雨再下大,便说要走了。
宋澜还是舍不得:“都这么晚了,又下雨,少傅不如明天再回府吧。”
梅砚没再依他:“不行,我进宫都有两天了,兄长在府上,不比平时。”
宋澜听出来他其实也并不想走,心情更有几分愉悦,但到底不好晾着梅毓,便道:“要不朕陪少傅一起回去?”
“歇着吧,你进宫出宫的,多麻烦。”
“那朕送送少傅?”
梅砚已经穿带好了来时的那身官袍,眼见宋澜又要跟上来,一把把人按了回去,严肃道:“也不行,你是皇帝,大半夜送一个臣子,教人看见了要说闲话。”
宋澜对此嗤之以鼻。
但梅砚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他把自己的面子看得重,即便是从前被宋澜软禁在宫的时候,宋澜都是使劲了浑身解数,在世人面前护住了梅砚的清白和脸面的。
如今两人之间的误会解开了,梅砚又重新回到朝堂上,宋澜更不能不顾及着这些事情。
他虽不惧怕自己与梅砚的关系大白于众,但如今朝堂不稳,时局动乱,事情一旦闹大了,梅砚承受不住,他也吃不消。
看见宋澜沮丧的模样,梅砚忍不住又开始心软,他拍拍宋澜的额头,笑着说:“行了,明日早朝就见了,别扭捏地像个姑娘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