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秦知白看着她时她便已然猜到她想要说些什么,只是想来秦知白也知晓她一贯坚持己见,即便劝她莫要跟去也于事无补,因此最终才什么都不曾说。
如此缄默,却仿佛未曾言明的一点默契,让她禁不住略微弯了眉眼。
柔和的笑意落入眼中,楚不辞不言语,转身自书案上放着的木盒中取了两颗香梅来。
“你若执意要去,我自然不会强留你,毕月乌乃青冥楼四使中武功最为高强之人,这一路有她与秦姑娘在,应当不会有太大危险,只是……”
停顿少顷,她摇了摇头,“帝临离云梦泽较近,你们轻车简从,应当不出五日便可到云梦泽外,然而云梦泽为上百湖泊相连而成,要在其中找到狂刀却是不易,何况狂刀此人神智不清,动用内力时极可能走火入魔,你们还当以自身安危为重。”
楚流景依顺地颔首,“我知晓了,阿姐。”
见她模样乖巧,楚不辞递了一颗香梅给她,“刚巧只剩下两颗了,你我一人一颗吃完,我好着人再备一些。”
楚流景怔了一下,笑着接过梅子含入了口中,而酸涩的滋味刚于舌尖漫开,她面上笑意便凝滞了一瞬。
“……好酸。”
楚不辞瞧她一眼,“酸么?我觉得正好。”
她将剩余一颗的香梅随意放入口中,眉心当即微不可察地皱了一皱,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舒展开。
“我要为图南之行做些准备,你先回去罢。”
楚流景酸得眉目拧成了一团,听她如此说,含着口中的梅子不敢多吸气。
“好,那我先回去收拾行李……阿姐这一路也多加保重,我们自云梦泽寻到狂刀前辈后便转去图南找你们。”
再相互嘱咐了几句,身姿清弱的人便转身离开了青冥楼正厅。
张月鹿恰巧自楼外行来,与她擦肩而过,向她招呼了一声便来到了楚不辞身边。
待楚流景走远,她低声道:“楼主,乾东及兰留的门人传信回来了。”
楚不辞慢慢含着香梅,神色逐渐回复沉静。
“如何?”
“恰如心月狐所说,十四年前,秦神医及秦夫人到往乾东后,所去之处正是云梦泽。”
短暂停顿,张月鹿微微抬了眸。
“且就在秦神医去后不久,云家上下尽数遭人杀害,无一活口。”
祈愿
祈愿
夏风起时,青云山上那一袭白衣下了山,随之而去的还有五湖四海的剑影刀光。当扬枪佩剑的一众江湖侠客接连打马出了帝临,中州百姓方知晓这武林大约真要起波澜了。
未曾被留意的角落,与众人分道而行的几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中州。
因着事况情急,楚流景此行未再乘车,而是与其余人一般驾马而行。只是她到底体弱,不便长时间骑马,因此大多时候仍是秦知白驭马带着她,她只需安然自若地靠在自家娘子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