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会儿碟中饴糖,楚流景浅笑着抬起头。
“多谢。”
翌日一早,燕回同几人说了一声,便当先去了城中监察司,以叮嘱当地监察司留意山匪动向。
杏花村虽距沅榆不远,但来回也需要两日时日,因此秦知白在临走前又为楚流景施了一回针。
施过针后,楚流景徐徐穿好外裳,看着眼前姿容清绝的女子,温声问道:“敢问秦姑娘,不知我的病症日后会否好转?”
秦知白动作略停,抬首看向她,“你经脉阻塞,气血有亏,心脉衰近于绝,每日以金针通脉至多也只能续命三年,师尊尚无回天之法,我亦不敢妄言。”
“果然如此。”楚流景轻叹一声,而后笑道,“我曾与姑娘说过,无论我生死,三年后都会还姑娘自由,如今看来,此诺或许不必再等三年。有朝一日,倘若我性命垂危,还望姑娘不必勉强相救,便只当从未医治过我罢。”
听她此言,秦知白未置可否,只收好金针站起了身。
“世无难治之疾,如今便下决断还为之尚早,楚姑娘眼下只需安心调养,其余之事,当由医者思虑。”
楚流景笑了笑,顺从地应声,“秦姑娘说得是。”
谈话已尽,素淡的身影转身朝外而去,腰间绣着青莲纹样的香囊因行止动作微微摆动,散发出淡淡的兰草香。
楚流景看着行至门边的身影,忽而唤道:“秦姑娘。”
前行的身影略停。
安静片刻,楚流景眼尾微弯,柔声道:“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
秦知白并未言语,回眸向她略一颔首,随即戴上帷帽,推门离开了客房。
杏花
杏花
朝阳初升,沅榆城中人声尚微,两匹骏马奔驰着出了城门,马蹄碾碎一地晨霜,南下直往杏花村而去。
为避人耳目,燕回选了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路入村。
山林小道向来陡峭难行,起初她还担心身旁人若不擅驾马恐有些危险,然而行出不远,她便发觉这位传闻中的秦家小姐不仅医术了得,且骑术精湛,长途跋涉亦不见疲态,想来应当也是习武之人,于是总算放下了心。
约三个时辰后,蜿蜒的山路终于到了尽头,不远处山头上俨然已能见着几户人家,层层叠叠的杏花树漫山开放,粉嫩花瓣缀满枝头,与田间芸苔两相映衬,恍若人间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