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未置可否,“且不管暗中之人究竟意欲何为,如今诸多线索既都指向赤潮帮,我便必须往赤潮帮一行,不过沅榆之事尚未处理完,我答应了那几位娘子细查略卖人口一事,因此恐怕还需在此地多留一段时日。”
说罢,她又放松了些神色,看向眼前二人,“这些日子辛苦二位随我四处奔波,只是赤潮帮非等闲之地,我不愿再让两位身涉险处,因此大约便要在此分别了。”
楚流景面露讶然:“燕司事要独自一人前去赤潮帮?”
“简总兵应当也会与我同行。”燕回道,“先前赤潮帮于沧浪江与人起争执,动了兵戈,简总兵受洛下褚家家主所托往沧浪江平事,也是因此才途径沅榆。”
“如此也好。”楚流景看了一眼身旁人,微微笑起来,“恰好卿娘与我想回一趟药王谷,让沈谷主再为我看看病体,待此间事了,说不定我们很快便会再见。”
燕回面上亦露出一丝浅笑,“沈谷主医术高绝,相信定能将楚公子治愈。”
“借燕司事吉言。”
两人再闲谈了一阵,楚流景便以整理包袱为由当先回了客房。
房门关闭的一瞬,一抹幽香忽而靠近,楚流景略一抬手,便将从旁探来的一只手恰捉在了手中。
“如何?”
见她满面淡然神色,姿容妩媚的女子略一挑眉,任她擒着自己的腕,笑答道:“用的虽是赤潮帮的招式,但穿的是乌皮六合靴。”
乌皮六合靴乃是官靴,各地监察司与巡武卫皆着此靴。
楚流景眸光微挑,松开了手中的人,“官靴?看来燕回要有麻烦了。”
紫炁勾了唇角,语气仍是低柔,“楼主若想要为她消灾,不如继续让我在暗中保护,毕竟我只需一瓶血便可为楼主卖命,实在好用得紧。”
楚流景行至窗旁,推开了窗,看都未曾看她一眼。
“她与楚不辞关系匪浅,她的性命当有我那位阿姐在意,又何必由我挂心。”
紫炁轻啧一声,慢慢悠悠地走到楚流景身旁,指尖轻点上她脊背,一点点向下划去。
“还以为楼主与她相处数日,当有几分情谊,没想仍是这般冷情……”
略一顿,勾挑的痒意停在她腰后,“却叫属下喜爱得紧。”
楚流景蹙了眉,拂开她的手,“你身上血腥气太重,离我远些,莫叫他人闻见了。”
所谓他人,除了秦知白外恐怕不作他想。
女子叹出一口气,面上很是哀婉神态。
“楼主未免太过薄情了些,这些血可都是为楼主染的,如今却要为了夫人而翻脸不认了么?”
深知身旁人脾性,楚流景并未搭理她,“赤潮帮既被当作弃子推了出来,想来易行几人也活不久了,不如顺水推舟帮他们一把。传信计都,让她寻机动手。”
见她又是这般公事公办的模样,紫炁颇觉无趣,懒懒应了一声。
房外忽然响起一道轻浅的脚步声,脚步由远及近,眼看将要走到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