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境,她与鹿霖郁再次重逢。
这次,她活着,把宋琬瓷爱了无数遍。
酒醒后,她冲了凉,坐在房间的飘窗角落,打了个电话给盛怀言:“怀言,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鹿霖郁死了,我接受了。”
盛怀言那边默了会儿:“你早该认清的。”
“还有一件事,我把她留给我的财产全部捐出去了。”宋琬瓷看向窗外,世界盛大璀璨,光照在身上都是暖洋洋的:“捐给山区了,也建立了一所‘鹿霖希望小学’。”
盛怀言:“你做的很好。”
“我想把她接到身边。”宋琬瓷说:“我想跟她去一个没有人,没有世俗的地方,残度余生。”
鹿霖郁走的第二年,宋琬瓷经过鹿家人的同意,将她的坟迁到无人区,那是一片静谧美丽的森林。
鸟语花香,生机盎然。
“阿郁,你喜欢这里吗?”宋琬瓷看着墓碑,指尖轻抚着碑上的刻字,柔声细语对她说:“我们的家是不是很大,你别担心,我不会觉得孤单,这里有小白兔,小昆虫,小蚂蚁现在有小鹿了,我们都很欢迎你能回家。”
一边说着,她的眼眶红了,声音也哽咽了。
“鹿霖郁,你知道吗?我想你,好想好想你”
宋琬瓷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这片葱郁的森林里,无声地抽泣着,然后将身子俯下,万般柔情地吻了一下墓碑,它是冰的硬的,感受不到已故之人的一丝温暖。
“鹿霖郁,我爱你”
宋琬瓷伏在墓碑上,闭目落泪:
“可是你听不到了”
听不到了
窒息的绝望一下子席卷了宋琬瓷的一整颗心脏,她痛哭流涕,双手抱紧墓碑,用力地亲吻碑上的刻字——郁。
吻是甜的,苦涩的,是宋琬瓷爱她到如陷炼狱的证明。
“森林有鹿,欢迎你回家。”
从今以后,无人区森林有了属于自己的凄美童话故事:
木屋老旧,伊人独守一座墓,是她妻子鹿霖郁的墓。
五年。
十年。
十五年。
一直到宋琬瓷过完九十九岁的生日。
余生残度,沧海桑田。
“阿郁,我好累,我想来陪你了。”她清楚自己死期将至,从积了厚厚一层灰尘的木箱里,拿出一件备了几十年的百年寿衣。
宋琬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把素色的寿衣穿在身上,接着,她佝偻着,拄着拐杖从破旧斑驳,爬满枯黄藤蔓的木屋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