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姒珏觉得,她和许芸就像是天涯沦落人,因此对许芸的事就更加感兴趣了。
“许芸是个倔性子,就认定了这个穷小子。为了他不惜放弃身边的一切,还闹着要和许济天断绝父女关系。之后许芸跟着这个穷小子过起了苦日子,我们夫妻俩想要接济他们都被许芸婉拒了。
他们夫妻俩一起上山采药贩卖,赚点苦命钱,勉强维持着生活。后来许芸怀孕了,无法再跟着上山采药,奈何穷小子也不会辨草药,两人顿时穷得揭不开锅。
为了生计,这个穷小子当起了轿夫,总算是有点收入。可惜好景不长,这个穷小子本就身体不算硬朗。每日食不果腹,积劳成疾,还没等许木蓝出生,就英年早逝了,独留下无依无靠的许芸。
我娘子实在不忍心看到许芸如此这般,便多次苦苦哀求让许芸留在府上修养。为了尚未出生的许木蓝,许芸第一次向命运低下头,接受了我们的心意。当许木蓝出生满月后,许芸就毅然带着他归隐深山。
后来一场大火,我们更是断了联系。有一天许芸下山贩卖草药,偶遇到我,还认出了我。为了报答我的恩情,她说要帮我治好脸上烧伤的疤痕,三年前我执意离开就是去找她了。”
这时田姒珏突然想起,当时她想找个手艺好的老师傅帮打磨那块上等和田玉,就是陆宗遥告诉她,那位老师傅隐居在深山之中,碰巧许芸和那位老师傅就是邻居。
当田姒珏和陆宗遥说起,每次她上山去求老师傅出山,被吃了闭门羹之后,都是邻居许木蓝在山上陪她闲聊度过闲暇的时光之时,陆宗遥都会跟她说,那个孩子这么孤单,让她多陪陪他。
还有后来田姒珏说想要自己开间铺子赚点小钱,也是陆宗遥建议她开间医庐,还提议让她邀请许木蓝当医庐的坐诊大夫。
那时的田姒珏还不会经营,都是陆宗遥帮着打理的。当时医庐的生意田姒珏没有留意过,只知道每月都有盈利,而且盈利的数额还不小。如今再细想起来,估计都是出自陆宗遥的手笔。
换之而言,田姒珏的从商之路是受到了陆宗遥的启蒙和帮助的。假设当年田姒珏随意开了间铺子,因为经营不善而亏损了,估计田姒珏也不会在从商之路一直走下去了,那么田姒珏也不会有今时今日的辉煌了。
田姒珏幻想着自己如果没了现在手头上的所有产业和金钱,只能摊开掌心问田海荣伸手要钱地过日子……突然田姒珏就不由自主地打了寒颤。
陆宗遥留意到了田姒珏异样,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打起寒颤来了?是伤口裂开了?还是方才练武时太累了?”
田姒珏连连摇头:“没事没事,徒儿只是想着其他事心神恍惚罢了。”
陆宗遥继续说道:“无事便好,对了,之前你和安之约定的事就此作罢吧,我已经跟太子殿下陆一鸣达成了协议,我会助他登上帝位。”
田姒珏再次燃起好奇之火:“师父能告诉徒儿缘由吗?”
陆宗遥并没有选择对田姒珏隐瞒,而是将实情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她。当初之所以陆安之会找上田姒珏,就是陆宗遥在幕后引导的。
田姒珏不禁讪笑,自诩聪明的自己只不过是师父棋局中的一子。
陆宗遥自知有愧于田姒珏,虽然他有利用过田姒珏,但长久相处下来,陆宗遥也已经把她当成自己的半个女儿了:“你会怪为师吗?”
知道了一切之后,田姒珏有过一丝失落,但并没有怪责过陆宗遥一丝半毫。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在田姒珏心里,陆宗遥就像是半个父亲一样陪伴着她成长。
田姒珏回应道:“不会,师父对徒儿的好,徒儿铭记于心。如果没有师父,可能就没有如今的田姒珏了,徒儿很感激有幸能拜您为师。”
经过这次交谈后,师徒二人的感情增进了不少。
真相
阴沉沉的天空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乌云积聚了一整天,夜幕降临之际,乌云遮月暗无星光。
当今圣上来到了皇贵妃的钟粹宫,他刚踏入宫门,积压了一整天的乌云突然降下倾盆大雨,冲刷着整个皇宫。
当晚钟粹宫的寝房内传来阵阵鸾颠凤倒的旖旎之声,淹没在倾盆大雨的夜里。
直至晨曦雨水才戛然而止,乌云退散过后,遥远的东方冉冉升起一抹朝阳。
待当今圣上离开,皇贵妃的贴身宫女急匆匆地打开房门,将房内浓郁的腥臭味吹散开,而后又唤来一名宫女将准备好的热水灌入浴桶内。
皇贵妃喝下贴身宫女递来的一碗避子汤才除去衣衫,趴在浴桶的边沿闭眼休息。
贴身宫女用浴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皇贵妃身子,她的身上几乎没一寸肌肤是完好的,满身大大小小的淤痕令人看着触目惊心。
“娘娘为何不为圣上诞下一儿半女?百花终有凋零日,娘娘难道不知道母凭子贵的道理?”贴身宫女帮皇贵妃擦拭完后就站在了一旁守着她。
皇贵妃连眼皮都不动一下,沙哑地说道:“后宫这个大鸟笼是关不住本宫的。”
此言何意,贴身宫女瞬间了然:“娘娘……奴婢愿意追随娘娘一辈子,等到了那天,娘娘能否把奴婢也一起带上?”
皇贵妃看了眼那个宫女,淡淡地回了个“好”字。
皇贵妃洗漱完后睡了一个上午,直至下午才走到御花园去观赏她最喜爱的兰花,碰巧遇到了迎面走来的陆一鸣。
陆一鸣打发走了身后的一众奴才,很明显是有话想要跟她说。皇贵妃立即心领神会,跟着驱散了自己身边的一众人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