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梵背对着马车,看不到田姒羽,耳边传来她远远地喊了一句“救命啊!”
当林梵回头看到的是马车朝着悬崖奔去,林梵追了上去,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马车已经坠落崖底。
悬崖边上是零乱的马蹄印和从田姒羽脚上脱落的一只鞋子,还有一块属于陆一鸣的随身玉佩。林梵认得这块玉佩,今日朝堂上,这块玉佩还悬挂在陆一鸣的腰上。
林梵已经猜想到这些黑衣人就是陆一鸣派来的,而他的这块玉佩,估计就是他拿来赏赐给其中的一个黑衣人的。肯能在方才打斗的过程中,那个黑衣人不慎掉落的。
林梵断定了是陆一鸣对田姒羽求而不得,因此心中不忿,就安排了这些黑衣人在半路上伏击他们,没想到陆一鸣竟然如此狠心。
“小羽!”林梵朝着悬崖怒吼,回应他的只剩下无尽的回音。悬崖陡峭,深不见底,跌落悬崖必死无疑,林梵的心也跟着马车一样坠落,死了。
黑衣人见看到这一幕也不再纠缠,立刻转身离开。
林梵在悬崖边上哭了很久,曾经有一瞬间他也想纵身一跃,随着田姒羽而去。
但转念一想,他还没为她复仇雪恨,如今的他还不能死!
平复好心情,林梵一手握着鞋子一手握着玉佩,行尸走肉般徒步走到了田府。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仆人打开宅门,被眼前的一幕惊讶得怔住了。
平日里器宇轩昂的林梵,此时脸上血迹斑斑,崭新的官服变得破烂不堪,还有一股浓郁的血腥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老爷!老爷!”仆人转身朝着正堂奔去,林梵跟随其后。
堂内的田海荣和自家夫人姜芙蓉正下着棋,田海荣的棋技不如姜芙蓉,刚输了一局。此时的心情已经有点烦躁了,被仆人这么一叫喊,脑子一空,下一步棋该怎么走都不知道了。
田海荣顿时没了心情,对着姜芙蓉摆摆手说道:“不下了,不下了,想赢夫人一盘棋太难了。”
姜芙蓉勾唇一笑:“老爷谦虚了。”
田海荣起身对着奔来的仆人的询问道:“是不是大小姐回来了?”
“不是老爷,是林二少爷……”
田海荣注意到跟在仆人身后的林梵,马上推开前面的仆人,朝着林梵快步走去。
“小梵这是怎么了?”田海荣打断了仆人的话。
“这孩子怎么受伤了?”姜芙蓉马上吩咐仆人将药箱拿来。
林梵突然在田海荣和姜芙蓉的面前双膝跪地,双眼通红哽咽道:“田将军,田夫人,我对不起你们!”说完后将头重重地磕到了地上。
“快起来!有事起来再说。”田海荣想伸手扶起林梵,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又不敢触碰,只能着急得紧握起双拳。
一旁的姜芙蓉注意到了林梵手中的鞋子,那是田姒羽今天早上出门前穿的。
湘妃色的绣花鞋是她前一夜绣好了送给两姐妹的,一人一双。田姒羽喜欢牡丹,所以鞋子上秀的是牡丹;田姒珏喜欢的是桃花,所以她的鞋子上秀的则是桃花。
此刻林梵手上拿的正是属于田姒羽的那只秀有牡丹的鞋子,姜芙蓉感觉到有一股不祥之兆朝她迎面袭来。
“小羽呢?”姜芙蓉听田海荣回来的时候说起过,今日太子殿下有事召她进宫了。回来的时候她还没出宫,林梵说过会等到她出宫再送她回来的,可是如今却迟迟不见田姒羽出现。
“对啊,小羽呢?你不是说会送她回来吗?怎么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一想起田姒羽,田海荣更加着急了。
“我们在回来的途中遇到一群黑衣人的突袭,我们被追赶到了悬崖边。在我和那些黑衣人搏斗的时候,可能那匹马受到惊吓就冲向了悬崖。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追不上马车了,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此时的林梵已经泣不成声,嘴里还是喃呢着“对不起”这三个字,左手不停用力地掌掴着自己的半边脸。
“小羽……”姜芙蓉泪流满面双脚一软,田海荣及时地将她揽入怀内,才令她不至于摔倒在地。
“怪我!她小的时候就想学武术,是我不让她学的。如果当初让她学了武术,今日就不会……”一生要强的田海荣也湿润了眼眶,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中。
“梵哥哥可知那群黑衣人都是些什么人?为何会袭击你们?”站在林梵身后的田姒珏同样是满布泪痕。
当林梵开口的那刻田姒珏刚好踏进家门,得知姐姐遭遇不测的那刻田姒珏的内心世界都崩塌了。
脑海浮现的全部都是田姒羽的模样,从小到大,欢、喜、悲、哀的各种模样,无一不是她。
“那些黑衣人都蒙着脸,我看不见他们的模样。他们每个人都身材魁梧,而且会武术,我猜测有可能是土匪,想半路打劫我们。始料不及的是我竟然会武术,还和他们缠斗了起来,最后看到马车坠崖,他们怕惹事上身就纷纷逃走了。”
林梵没有说那些黑衣人是陆一鸣安排的。一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可以证明,即便拿着那块玉佩去找陆一鸣对质,他一定会否认,对于林梵策划的复仇计划来说,无疑就是打草惊蛇。
二来即便是告诉了他们,他们也拿陆一鸣无可奈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太子,一旦激怒了陆一鸣,他要取他们的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林梵已经很愧疚保护不了田姒羽了,只愿以后能替她守护好的她的家人。
林梵先是去官府报官,随后领着衙役和田家人一众人来到田姒羽遇害的悬崖那里勘查,衙役拿着记录册登记好之后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