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扬:“……”
“等、等会,我是不是理解错了。”她艰难地思考了半分钟,“你,跟别人合谋,做空你自己家的公司,这听起来怎么这么……”
吃里扒外呢。
“吃里扒外?”唐月楼要笑不笑地补充了她没敢说出口的词。
云扬:“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这话不对,因为我对唐瑞天来说才是‘外人’。”她悠悠地叹了口气。
大概是知道自己“亲缘淡薄”,唐瑞天并没有从自己一众儿女之中挑继承人,所以早在他进icu的时候,唐月楼就主动向那位在家坐立难安的小唐夫人抛出了橄榄枝。
她倒是对钱没多大兴趣,但是趁人之危、搞垮唐瑞天毕生引以为傲的事业这件事对她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唐月楼觉得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幼稚,明明唐瑞天本人已经成了一堆毫无生机的废物,她依然不想让这个人最后的愿望得以满足,唐氏就此垮台也好,能继续苟延残喘也罢,她在这个冷冰冰的“家”的尸体之上狂欢,就像一种自娱自乐的报复。
但是报复的同时还能拿到钱,何乐而不为呢。
云扬听完以后只觉得震撼。
有钱人的世界可真复杂。
“你这人,真是坏透了。”她边感慨边点评说。
唐月楼一笑,算是默认了这句评价,圈住云扬的腰:“发现得太晚,你已经跑不了了。”
她抱得很紧,云扬感觉呼吸有些困难,她感受到了后背贴上来的热度,想转过身去,身后的人却不让她转回来:“别转过来,会传染。”
“假惺惺。”云扬翻了个白眼,对这种亡羊补牢式的预防嗤之以鼻,意有所指,“我抱了你一晚上,早就跑不了了,还差这会儿呢。”
唐月楼低低地笑了两声。
保持着这个姿势,云扬抬头看了看窗外。窗帘没有拉全,露出了窗户的一角,大雪早就停了,冬天的北城天亮得很晚,所见是一片黑暗,倒映出卧室里台灯昏暗又温暖的光。
“昨晚……”
“昨天……”
两人同时开口,唐月楼笑了:“你先说。”
“我想说,昨晚对不起啊,我有点……咳,换成谁表白的时候被那么说都会生气吧?”云扬后知后觉地感到羞耻——确实没必要把话说得那么绝,但是唐月楼这个人特殊,不彻底撕破脸,在她那里就是“有机可乘”。
但现在想来,如果她看错了唐月楼,这个人其实天生冷心冷肺,是她自己高估了她们的感情呢?她真的能狠下心来一刀两断、或者像上次一样不告而别吗?
“别道歉。”唐月楼揽在她腰部的手向上,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了她的嘴唇,“谢谢你,这是我最轻松,也最开心的一个生日。”
云扬扣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手心的温度,慢慢平静了下来。
——好在这只是“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