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早有默契。
只是,尽在不言中。
“笨老鼠,”展昭轻轻结上白衣的纽扣,“还不醒来,要展某伺候么?”
“伺候白五爷……是你的福气……”
衰弱声息,幽幽传来。
“白兄?”
展昭连忙扶稳白玉堂,见他已睁开了双眼。
不甚有神的眼睛左右打量,青紫嘴唇微微抖着裂出一个勉强得教人心疼的苦笑:“笨猫……”
想起不久前那刻惊险,展昭不禁皱了眉头:“当不及以身试险的笨老鼠。”
“嗤……”白玉堂哼哼唧唧,念及既然二人被擒,山下等待的董毡不知如何了。“董毡那小子……”
展昭截道:“他人虽小但机灵聪敏,看到有人出谷搜找,必能猜到出事,应会赶回青唐求援。”
“如此便好……”
看来神智是恢复了,展昭多少放下心来:“白兄,别说了,还是休息一下吧。”
白玉堂忽觉寒气袭心,不禁抖了一抖。
展昭担心问道:“可是觉冷?”
“还行……”
可这句还行,由那片发青唇瓣说出却有欠说服。
想要驱毒却苦无办法,眼下他冻得浑身发抖便连替他驱寒亦做不到,展昭只觉心脏如遭煎熬。
白玉堂有气无力地瞟了他一眼:“猫儿,你这什么脸色……”
“展某只是担心白兄身上冰凝魄之毒,三个时辰的期限已剩不多。”
本以为他会为中毒之事辩驳一通,却不料迎来了沉默,那双硕亮的眸子盯得展昭浑身忐忑。
“白兄……”
“猫儿,”白玉堂打断了他的话,“都怪我一时大意,中了那女子的暗算……否则你我亦不会被困此地。”
展昭初有愕然,认识他如此之久,便是盗宝闹京惹出滔天祸事,这只白老鼠亦未曾稍稍低下他那颗高傲的头颅,更未说出半句歉语。
却又一想,温儒脸上顿漫上了然笑意。
因为盗宝是他意,闹京是他想,好事坏事,不论别人怎看,只要是他认为没错,纵有千斤压顶,他的脑袋是纵掉不肯半分低。
但若确为己过,他却干脆承认,毫不遮掩作伪。大丈夫敢作敢当,方不愧承那江湖侠客之名。
赞许的笑脸,白玉堂是怎看怎不舒服:“笑什么哪!”
“没什么。”
忽略掉那张减不去笑意的猫脸,白玉堂这才注意到二人间距离如此之近,想要挣脱却不料中毒之后浑身乏力,莫说将展昭推开,便是动他一下亦是艰难。
猫鼠天敌,纵有不得已的原由,白玉堂怎说也不愿意靠在这只猫儿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