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家庄。
阴恭快步进入花厅,问道:“父亲何事唤儿前来?”
其父阴樵道:“前几日,神雾山苏氏大郎前来拜我,又提及神香一事,说是正月时,你给苏氏的神香又少了一百斤?”
阴恭笑了:“如今才来,也当真沉得住气。”
阴樵问:“怎么考虑的?”
阴恭道:“景昭公子破境金丹后,宗门内用量大了许多,这两年家里炼制有些跟不上,二来儿子让人去说亲,苏氏到现在也没答应,不给他家一点颜色看看,他怕是不会将咱们阴家放在眼里。”
阴樵皱眉道:“年前时,为父便跟你说过,好人家多得是,为何还盯着苏家九娘不放?苏家说了,他家九娘乃是受人寄养,并非亲生,他们家做不得主。”
阴恭道:“历来养恩大于生恩,他家做不得主?这不是糊弄人么?那他倒是说来听听,谁是九娘生父母?说出来我去九娘生父母家再提不就好了?”
阴樵道:“都是高门世家,日后总有相见之时,凡事不可太过。你已过而立之年,早些娶妻吧,她家不嫁,换一家就是!”
阴恭不屑道:“苏家早就没落了,家里只有两个金丹,在丹霞派里也不被瞧在眼里。儿子听说,其宗门之中,毛公坛、浔溪两家早就对其虎视眈眈,儿子要一个女人怎么了?儿子可一直未娶,等着她做妻呢!他家还不知感恩,当真岂有此理。若是再过几年,怕是只能来当妾了。”
阴樵训斥道:“放肆!说得什么胡话?他家就算当真没落,那也是丹霞派自家的事,轮不着你来闲话,更轮不着你来插手。”
阴恭陪笑道:“是是是,父亲放心,儿子知道,儿子不会随意插手,只求一妻罢了。那九娘的姿色和天赋,父亲也是知道的,娶进来必然不会辱没了咱们阴氏的家声。”
阴樵摆了摆手:“总之白嘱咐你一句,凡事适可而止,过犹不及,娶不着就换一家好了。滚下去吧!”
告退之后,阴恭不由咬牙,好伱个苏大郎,有事不来和爷谈,跑去告一口恶状。且给爷等着,这個月的神香,再砍你家一半,看你低不低头!
正发狠时,忽有小厮慌慌张张跑来禀告:“少爷,不好了,李姨娘那边院子起火了!管家已经带着人去灭火,小的赶紧来报知少爷。”
李姨娘出身不好,没让过门,一直避居别院,但在阴恭的八房妾室中,最得他疼爱,阴恭闻言一惊,一边快步向外,一边问:“人伤着没?”
李姨娘不是修行中人,在大火里可没法自保,拨过去的几个护院也只是普通武师,遇到这种事情不一定能护得李姨娘周全。当然,如果李姨娘真出了事,几个护院武师一个都别想活,但那毕竟已是后话,再处死多少人都救不回那一身娇滴滴的柔若无骨了。
匆忙出得庄来,向溪口东南方向望去,夕阳之下,一股浓烟冲天而起,其势不小,于是阴恭真元流转,直奔浓烟而去。一路可见许多农人、庄客正冲浓烟处指指点点,还有的人正往那边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