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范凛还没有回来,方知鱼饶有兴致地蹲下身子来挑选菜品,莲藕、土豆、荠菜……又请了安王府中人为她取来鸭肠、猪血等平素里勋贵人家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吃食。那安王府中的小厮颇有些怪异地看着方知鱼,却见方知鱼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磨磨蹭蹭地还是去了。将该切的菜切好,又将牛羊肉片成了片,方知鱼便拍了拍手,一副不着急地样子,踱步走了出去,恰好看见白明祥那处已然有了炊烟袅袅升起,端着托盘的宫女一个接着一个从里头走了出来,明显是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在一旁帮忙的侍女眼见着方知鱼不紧不慢的样子,没忍住开口问道,“姑娘,那边都已经开始上菜了,你这儿除了热了一锅汤,却还是一点儿都没动,怎的不着急?”“我等的东西还没来,”方知鱼兴致勃勃地看向白明祥那边,“那位白老板此番做了些什么?瞧着动静还挺大?”“奴婢听说,那边要了许多食材,管家还特意为他们取来了上好的人参鹿茸,想来是十分有把握的样子,姑娘你要不要再仔细想想到底该如何做?”那侍女委婉开口,好歹自己是被分配到这位方姑娘手下的,若是这位方姑娘真的能治好王爷的病,自己说不准还能学得一两手,日后贴身照顾王爷。可眼见着那边都开始上菜了,这位方姑娘却还是不紧不慢的样子,莫不是个跑来装模作样的骗子吧?要知道,自从王爷生病以后,不少骗子都想来试一试,若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还能拿到圣上不菲的赏银。可想归这般想着,可眼下她二人绑在一条船上,却是不能说出来的,只想着,好歹是公主带来的人,说不准真能成呢?“姑娘,你可要人参鹿茸,奴婢这便禀了管家,去为姑娘取来?”她跃跃欲试,怂恿着方知鱼。“这倒不必,”方知鱼摇了摇头,“你且瞧着,这人参鹿茸怕是白瞎了,起不了作用。”那侍女不太信,却也跟着方知鱼的视线看了过去,不消一大会儿,方才是怎么端上去的菜品,眼下就怎么端了回来,有些送得晚的,上头还冒着热气,怕是连尝也没有被尝上一口。“这是又失败了?”铜炉火锅上二更“王爷说他没有胃口,”一个托着托盘的侍女走了过来,看着与那和方知鱼一道儿的侍女十分熟悉的样子,“可我看那白老板做的菜可口地紧。”“王爷让我等拿下去分了,可要给你留一些?”那侍女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见范凛从外头匆匆跑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个大铜炉,样子瞧着古怪地紧,也不知道究竟是何物,“这是什么?”方知鱼收回了看戏的目光,拍了拍手,欢快道,“既然东西拿回来了,也该轮到我们上菜了。”“上菜?”那侍女疑惑,“可是方姑娘,您还什么都没有准备呀?”“已经准备齐全了,”方知鱼进了厨房,一面将熬好的汤倒入铜炉里,一面吩咐道,“一会儿你去管家那儿取些上好的木炭来,再在王爷房里准备一张大一些的桌子,喊几个人帮着将菜一道儿端上去就好。”那侍女应了一声,边往外头走边疑惑,人家要上好的人参鹿茸做菜,这位方姑娘倒好,虽然也要了东西,却去要什么上好的木炭,木炭有什么用?难不成还能让王爷吃木炭不成?她心下腹诽着,却还是按要求去做了。待得所有的菜都端上桌,昭宁公主和二皇子正一左一右坐在一个男子身边作陪,那男子身形有些单薄,一双手干瘦地似乎只剩下一副骨架,倒是一双眼睛还算有神,将身体的病意淡了三分,想来便是那位安王爷了。眼见着一盘又一盘只是切好还尚未煮熟的菜端上了桌,昭宁公主兴致勃勃,愈发好奇了,“方姑娘,你今日准备了什么新鲜的吃食?看着好生新奇。”方知鱼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却听见二皇子不屑地说了句,“只会耍这些把戏。”倒是那位安王爷,安抚性地朝着方知鱼笑了笑,“方姑娘不必在意,小二一直是这个毛病,只不过老夫这病难治,姑娘尽力而为便可,若是不成也无碍。”“反正老夫这日子活得也久了,早些下去,说不准还能遇上那早亡的妻子,携手轮回也不算太差劲。”“九皇叔,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昭宁公主看起来与安王爷关系甚好,光是听这一番话,便没忍住差点儿落泪,“您不是说,还要代替皇婶送昭宁出嫁吗?您若是不在了,昭宁受欺负了该怎么办?”昭宁公主去年已然定亲,不日便要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