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说菜里四大鲜是,头刀韭、香椿芽、顶花黄瓜、落花藕,”江盈知点?点?这?盘糯米藕,“眼下还不到落花藕的时?候,但是这?个烧得很好吃,比我的手艺好。”
“老师傅回去?了,等你有空,”王逢年闻弦知雅意,“我带你去?拜访他。”
“可以吗?”江盈知看?他,面上都?闪着希冀的神色,要知道作为一个厨师,她最想和别的厨师学习交流。
到了这?里之后,除了胖师傅,她还真没有碰到过正经厨子。
王逢年保证,“可以,他应当很乐意。”
“晚点?我肯定有空了,”江盈知很高兴,能去?拜访老师傅,对于她而言比吃到了丰盛的菜肴要满足。
这?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可以不吃饭,其他人则是猛吃,生?怕吃了这?顿没下顿,压根顾不上说话,等到杯盘狼藉的时?候,终于——吃撑了。
一个个靠在椅背上不愿意动弹,连走都?不想走,吃饱喝足带来的满足感太强烈,连后面一众船工的声音都?轻了很多,吃得太多,压根不想说话。
连杯盘被撤下去?,桌子又恢复了原样的干净,这?群人也没有动,只是挪挪身子,王良都?准备趴会儿了,他犯困了。
这?个时?候,双鱼突然说:“小梅,你带秀秀和海娃出去?玩会儿呗,我们有点?事?想说说,小孩子听到不好。”
刚才她就跟小梅通过气?了,小梅了然,招呼这?两?个仍旧精神奕奕的小孩出去?玩会儿。
然后双鱼坐到了江盈知旁边,她有点?苦恼,面向几?人说:“我也是没办法了,刚才吃饭一直压着没说,现在想你们帮忙出个主意。”
“什么?事?情?”阿成总是蹿得最高的那个。
王良啧了声,“有你啥事?啊,凭你这?个脑子,你能出主意,你别帮倒忙就谢天谢地了。”
“能不能听双鱼先说,”陈三明走过去?,挤到两?人中间,一手捂一个人的嘴巴。
江盈知脑子灵活多了,问?她,“是不是义塾的事?情?”
虽然江盈知后来只去?过两?次,不过跟义塾大家关系还是挺好的,而且之前孙掌柜让她不要插手义塾的事?情,她就知道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
双鱼猛点?头,她面上有明显的恼怒,说话的时?候很气?愤,“之前义塾不是陈员外建的,那时?候买了地皮,请了许先生?来教书,许阿婆大家都?是没钱来帮忙的。”
“那个时?候说得好好的,只要许先生?愿意教,一个月给一两?的银钱,义塾在的一日,就不能赶他们走。”
双鱼抠着桌子,平复自己?的心情,“之前也说过,陈员外故去?后,他们家后人不想付许先生?的月钱,拖着不给,还要轰人走,一年年下来,这?件事?扯皮扯到现在。”
她顿了顿,望向江盈知,“现在,陈家人把许先生?连同义塾里的人,都?告上了衙门。”
“这?会儿是传唤,衙门只是接了诉状,并未有如?何,但是陈家人要的是把义塾拆掉,并让许先生?还这?些年地皮的租钱。”
“要不就是买下这?块地皮。”
等双鱼说完,陈三明、阿成连同王良的视线齐刷刷落在王逢年身上。
这?么?多人里只有他有钱可以买下地皮。
但最要紧的是,他打过三个月的官司,把陈同源连同陈姓这?一族都?给告趴下了。
而且王逢年认识全海浦的讼师,甚至连明府的讼师都?熟识。
王逢年正在慢条斯理用白布巾擦手,并没有说话,他真没那么?热心肠。
江盈知皱眉,“律法有这?种规定吗?被告了如?果不给钱要怎么?办。”
其实她到海浦来的这?段日子里,还真没有碰到过什么?让她不舒服的事?情,她觉得海浦镇的大家都?过得很安逸。
“问?拟刑名里,主审先审原告,知道控告的原因,”王逢年又变得热心起来,“再审被告,被告不承认,再传讯其他人证,人证偏向原告,被告再次被审。”
“当然如?果双方都?有理,”王逢年
他说,“还得再提审。”
当然他没说,要是偏向原告,被告就得出钱赎罪,不过也没有到糟糕的地步,实在不行就砸钱,这?对于他来说太好办了。
江盈知又问?,“那地皮要多少?钱?”
“几?百两?吧,那边价钱一直在变,狮子大开口,许先生?说出不起,就算出得起也不给他们,宁愿坐大牢之后拿钱赎罪,也不愿意花这?个钱,”双鱼气?鼓鼓地说。
阿成一根筋,他撸起袖子,“要不我们上门打那姓陈的一家,把他们打到服气?,撤了诉状为止。”
屋里顿时?变得寂静起来,静悄悄的,没有人说话,连王良刚张开的嘴又给合上了。
最后王良伸出手,朝阿成背上呼了一掌,“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是海盗还是土匪?还上门把人家打趴下,我现在是真想一巴掌把你抡到天上去?。”
陈三明翻了个大白眼,“歇歇吧你,你这?种的一告一个准,我可不想小叔等会儿还要拿钱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