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教大?师傅腌酸菜,泡豆角,她说一句,阿喜和小七就拍着手捧场,“说得好,说得好。”
方泽兰只能解释,他?们爷爷话多,还要人捧场,所以两个孩子?就养成了别人多说几句,就得夸人家说得好。
江盈知大?笑,“别夸我了,等会儿被你们两个小家伙捧得找不着北了。”
她在小厨房里做荷叶粉蒸肉,说完了喊李大?,叫他?拿泡好的?干荷叶来。阿喜瞧了眼,她皱起脸,“姐姐,这绿叶子?不好吃的?。”
“你吃过啊?”
江盈知在炒香米粉,闻言低下头?问了声。
“我吃过啊,”阿喜踮起脚,伸长小手给她比了比,她往地上?呸呸,“我吃了,呸掉了,好苦好苦。”
“我这个可?不苦哦,你等会儿尝尝,”江盈知小声说,像在哄小孩,然后?把香米粉盛出来。
她跟大?师傅说:“这里头?放香料只要放花椒、桂皮、茴香…,炒的?粉不要太细了,要跟虾籽粗细差不多。”
“太细了,会黏黏糊糊的?,吃起来很难吃,太粗了,那?粉粒子?都化?不开,包肉的?时候粉要刚刚好,不能太多不能太少。”
她说话的?时候,捞出浸泡了一个时辰的?肉,
卤汁把肉都染上?了色,每块肉沾上?合适的?香米粉,然后?把肉平铺在荷叶上?,细细包好,上?锅蒸熟蒸透。
蒸出来的?荷叶粉蒸肉,掀开荷叶,小厨房里便有了一阵荷叶的?清香。露出里面像是被油炸过,外头?有一层面包糠的?肉来,但?肉上?头?的?是被蒸熟的?米粉,一点都不黏糊。
江盈知自己要先尝下味道,毕竟有些日子?没做了,难免手生,用香料、糯米加上?粳米混合炒出来的?香米粉滋味很丰富。
粉粘在舌头?上?,甜咸两种味道兼备,肉咬下去,是带着点酥皮的?响声,但?是却酥而不烂,有荷叶的?香气,不苦。
这菜吃的?小七和阿喜嘴巴油汪汪的?,两边都沾满了黄色的?米粉,尝菜的?方泽兰和胖师傅也连连点头?,觉得这道菜夏天里吃最好。
方泽兰指着干荷叶说:“蒸好了可?以换鲜荷叶,这样更耐看一点。”
“要洗干净一点,摆盘确实会好看很多,”江盈知又?说了几个摆盘的?方子?,然后?一看天色,觉得已经晚了。
她便带上?东西,同阿喜和小七告别,“明日给你们两个带好吃的?,我还得往江下街一趟。”
方泽兰送她出去,看着她的?背影出神。
江盈知往江下街给王三娘送了饭,又?说了几句,她在几个铺子?里转了转,最后?买了个鱼的?盆景来,上?门去人家家里做客,总不能空手去。
下午的?时候,王逢年过来请她,他?一个人来的?。
江盈知把盆景递给他?,“送你的?,祝你年年网大?鱼。”
王逢年接住,他?看了眼盆景,又?默默看了眼江盈知,虽然鱼是有年年有余的?好兆头?,不过在海浦更盛行另一种说法?,多子?多福。
他?收下了。
又?看江盈知手上?提的?东西,“这是?”
江盈知说:“猪头?啊,这不是利市,猪耳朵又?叫顺风耳嘛,你们捕黄鱼要听鱼叫才能捕捉方位,我就做了这个来。”
这两个人说着话走在前?面,后?面几个人默默不出声,小梅倒是想插话,又?害怕,最后?就听两人说了一路。
江盈知跟王逢年倒比之前?有话聊,之前?就她说得多,这次换王逢年问她多,她更能侃侃而谈了。
到了这座熟悉的?小院里,出乎意料的?没有人,王逢年领她和其他?人到了后?院里。
到了厅堂,一群汉子?坐在长桌旁,吆五喝六的?,隔间?后?头?是张大?圆桌。
江盈知很少能在海浦看见圆桌,她走进看了眼,两张月牙桌拼在一起的?。
她想要随便挑个位置坐,王逢年指着上?面的?左边位置说:“你坐这吧。”
“啊?”江盈知茫然。
王良探出脑袋来,“是啊是啊,小满,这回真请你坐上?席。”
“你上?次不是说你可?以的?吗?”
王良一口气说了许多,“今天就是朋友聚聚,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你坐吧,等会儿双鱼和陈三明也来的?,他?们俩个要坐一块的?。”
江盈知无语,感情之前?的?事情还没忘记啊,她以为是说笑的?呢。
她也坦然坐了下来,拉过小梅坐她旁边,小梅小声说:“让秀秀坐吧。”
小梅毫不客气地开溜,秀秀左看右看,老老实实坐下,陈强胜不好意思来,说晚点过来接,海娃倒是被王良带过去坐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