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嘴巴微微张了张,梦呓唤了一声:“爹爹……”
她是梦到她父亲了?
嵇堰暗呼了一口气。
她为自己的父亲,欲委身于他。
但他想的,却是让她为的是他,才会想与他做夫妻。
“爹爹,芃芃怕……”
她口齿不清的哽咽着,似乎梦到了不好的事。
好半晌后,嵇堰掀开自己的被衾,再轻撩开她的,与她躺在了同一个被衾中。
躺了这么久,她的被窝竟还是冷的。
嵇堰伸手,把人揽入了怀中。
抱一抱又如何?
人都是他的妻子了,自然不能叫人冷着了。
半晌后,手冷脚冷的滢雪,忽觉得暖和了起来,紧紧贴着热源,睡得逐渐安稳。
满怀的温香软玉,嵇堰也浮现了困意。
烛火熄灭,屋内陷入黑暗中,不多时,日光透过窗格,投入了屋中,逐渐有了光亮。
滢雪自两个多月前风寒后,手脚冰寒,甚是畏冷。
入秋后,手脚就没暖和过,在这个季节,她还是第一回是被热醒的。
好似抱着一个暖炉,又好像被暖炉抱在怀中。
滢雪睁开双目,是黑色的衣衫,往上一瞧是男人的喉结,线条流畅刚毅的下颚。
她倒抽了一口气后,才回过神来,她昨晚与嵇堰是同榻而眠的。
只是,他们睡之前不是每个人一张被衾吗,怎忽然躺到了同一个被窝来?
莫不是她晚间畏冷,所以钻入了嵇堰的被窝?
心下乱了一瞬,暗暗呼一息稳定心绪。
心下稍定,动作轻缓地拿开环在腰上的手,慢慢朝后移开,才动一下,腰上的手臂霍然一收,身体也一瞬往那炉子上熨帖得紧密。
“作甚?”嵇堰哑着嗓子问。
早间的嗓音比平日要低要沉,也更沙哑。
“天亮了,该起了。”她的声音带着微颤。
嵇堰“嗯”了一声,声音有些长。
那一声低低的“嗯”落到了滢雪的耳中,莫名的耳根麻了一下。
嵇堰睁开眼,看向怀中的女子,多抱了一会后,才松开手,掀开被衾下了榻。
待他下了床榻,滢雪才注意到他是从自己的被窝中出来的。
不是她钻了他被窝?
而是他钻了她的被窝?
滢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