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洛管事道:“大娘子刚刚也出去了。”
嵇堰没说话,抬脚步出院子。
到了府门外,就见嵇沅撩着帷帘往府门瞧,看见二哥才喊道:“二哥快些,时辰要晚了。”
看见二哥点了头后,嵇沅才放下帷帘,看向同坐一车的母亲。
“阿娘你不高兴?”
嵇老夫人抿了抿唇:“也不知洛管事怎么安排马车的。”
嵇沅知道母亲在念什么,低下头没说话。
嵇堰踩上脚蹬,掀开车帘看到车厢中的人,眉头一拧。
方才没仔细想,现在才反应过来府门外就两辆马车,后头那辆坐着母亲和小妹,戚氏自然不可能与她们一辆。
戚氏幽怨了瞧向将进不进的嵇堰,开了口:“若是今日郎主不与妾身坐一辆马车到国公府,明日之后,只怕整个洛阳都在传我们夫妻不和睦的闲话。”
嵇堰却是心道今日之前,洛阳也没少说他们夫妻不和的话。今日就算是一辆马车赴宴,也不见得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沉默半晌,想起了她前些天的控诉。还有两年半的时间,若是在外人面前不给她体面,她日子也会难过。
思及此,到底还是没有退出去,而是低头入了马车。
马车原本很宽敞,可嵇堰一坐进来,就显得狭窄了。
尽管狭窄,但两人还是隔得远远的。
嵇堰做得正经,腰身挺直,双手搭在双膝上,没有言语,闭上双眼假寐分析着这些天的调查。
只是这一路上,时不时有淡淡的馨香潆绕在鼻息之间,不多时,满车厢都是女儿家的淡淡馨香,也集中不了精神去分析。
嵇堰忽有些后悔与戚氏一辆马车了。
滢雪也没有找话说,而是琢磨着今日筵席该怎么度过。
一路无话,约莫半个时辰,隐约间听到了箜篌丝竹的乐声,显然是离国公府近了。
眼看着要到国公府了,滢雪才开口询问:“郎主可有什么交代的?或是妾身该忌讳些什么?”
双目闭了一路的嵇堰在听到这话后,才睁开了眼,定定看向她:“只一点,我不喜营私植党。”
滢雪怔了怔,面上的神色柔和了一些:“妾身父亲也不喜营私植党。”
这话,她带着试探。
这次她主动提起自己的父亲,是在试探嵇堰对父亲到底有什么样的情绪。
她那不畏不惧的目光也了落在嵇堰的脸上,不动声色的端详。
很遗憾,她并未在嵇堰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半点变化,便是那双漆黑的眸子也没有半分波动。
她暗暗一抿唇,猜不到嵇堰的心思。
“你若与人交好,我不拦着,但不许涉及金钱权势往来。”
嵇堰的神色很是严肃。
滢雪顿了顿,遂明白了过来他的意思,点了头:“这点妾身明白,妾身素日里舍得在郎主身上花费,那是因郎主是妾身的夫君。旁人与妾身没关系,妾身自然没那么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