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院门,府卫纷纷让开。
长?公主扫了一眼?拉了弓的禁卫军,目光落在了嵇堰身上?,忽然一笑?:“怎么,嵇大人还?想安一个谋逆的罪名在本宫的身上??”
嵇堰:“臣只是奉圣命行事,只是殿下的府卫似乎不太把圣命放在心上?。”
长?公主摆了摆手,身后的府卫纷纷放下了刀刃。
“嵇大人是否觉得,本宫这趟进宫,便是有去无回?”
嵇堰面色未变:“殿下与圣上?一母同?胞,又有以命相救,从龙之功,圣上?念及这些,殿下自然不会有去无回。”
长?公主轻嗤一笑?,下一瞬便立刻冷了脸,冷声道:“走吧。”
步行出府,经过庭院,看着禁卫军从假山下的密室进出,长?公主眼?神沉了下来?。
至府门前,长?公主蓦然停下步子,问身后一步外的嵇堰。
“为何要把矛头对向本宫?”话落,转头看向他:“仅是因为本宫派人去杀你的岳父?”
她想了许久,都没有和嵇堰有过什么冲突。
若说矛盾,唯她派人追杀安州小官一事。
她不待嵇堰应,又道:“那安州长?史几乎要了你的性命,如此屈辱,这世上?不可能这般以德报怨,所以你到?底为何这般针对本宫?”
嵇堰:“臣只是奉圣命查案,公事公办。”
回应了,又好像没回应。
长?公主仔细端详了他片刻,才?幽幽道:“嵇大人此番,本宫这辈子会牢牢记在心底,若有机会,必定回报。”
嵇堰淡淡道:“圣上?还?在等着殿下,殿下在此威胁臣,并无作用。”
继而做出了“请”的手势:“殿下请上?车。”
皇家公主,便是有罪,亦是皇家的颜面,不可能抛头露面。
车不是公主府的,而是街上?平日里见的牛车。
稳而慢,不会因惊慌而乱窜。
长?公主深吸了一口气,上?了牛车。
上?了马的嵇堰,目光缓慢在四?周环顾了一眼?,才?朝着皇宫而去。
暗处藏了很多双眼?睛,带着杀气却不会动手。
无外乎是长?公主的人。
长?公主这些年在洛阳横行霸道,让朝臣忌惮,除却帝王的偏宠外,还?有她的手段。
若对她有威胁者?,便会像年前派人截杀安州来?洛阳那些人一样。
圈养死士和探子。影阁怕只是其一,还?有旁的暗卫。
但今日,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人不会出手。
一动手,便视同?谋逆。
嵇堰把长?公主押送进了皇宫。他入圣上?书房禀告时,圣上?依旧如命他出宫去公主府搜查,把长?公主押进宫时的姿态。
坐在桌案后,似乎动了,却又似没动,一样厚的折子,一样位置的茶盏。
“圣上?。”嵇堰行了礼。
皇帝缓缓抬头,似方反应过来?一般,问:“如何?”
嵇堰:“在公主府庭院中的假山下方确实发现了密室,密室中装满了金银财宝,堪比国库。还?有通往公主府外头的密道,那大宫女想来?便是从这密道离开的公主府。”
皇帝闭上?双目,呼出了一口浊气,睁开双目徐沉道:“那年先皇驾崩,皇叔欲谋逆要杀了朕,是皇姐护着朕出的皇宫,更是皇姐假扮成朕引开了叛军,朕才?能有今日,所以朕一直记挂着以命相救之恩。”
“以前朕想起这些旧事,对皇姐所作所为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今看来?,似乎真?的如那安州郡王所言,纵容出了一个贪心不足的怪物。”
他抬眸看向嵇堰:“嵇堰,你说皇姐她真?的与突厥勾结了吗?”
嵇堰低头应:“臣不敢妄下定论,但长?公主应当不知自己的面首与身边最信任的心腹私通,甚至有了孩子。有可能大宫女是公主派去小山村传消息的,也有可能是被那伪装成面首的突厥细作利用。”
皇帝闻言,道:“听?你此言,好似她真?的不知身边蛰伏着突厥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