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身形不高,扶着人回去还差不多,可现在人都昏迷了,还怎么扶?
仆妇露出了为难之色,窘迫道:“还请郎主再吩咐一人与奴婢把娘子送去青芷院。”
胡邑脸色不虞,但还是上前道:“我来把人送回去。”
正要去抱人,神色沉敛的嵇堰开了口:“你觉得合适?”
胡邑动作一顿,遂反应过来确实不合适:“我去喊下人过来。”
嵇堰盯着晕厥的戚氏,沉默片息,随即上前一步。弯下腰,手臂朝着戚氏腰身一伸,单臂把人直直抱起,犹如单手抱稚童一般轻松,臂力惊人。
滢雪已经昏迷,上半身软塌塌地趴在了宽阔的肩膀上。
或是在梦中梦见孩童时期被父亲抱在怀中的景象,在淅沥雨声中,委屈至极的呢喃喊道:“爹爹,芃芃冷。”
旁人没听清,嵇堰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芃芃应是戚氏的小字。
被当成了爹爹,嵇堰只眉梢微挑,铁臂抱紧了双腿,继而面色冷淡地暼了眼仆妇:“带路青芷院。”
嵇家府邸是圣人所赐,至今,嵇堰也就在前院和自己院落,以及母亲的院落走动过。
仆妇不敢怠慢,打着伞走前头。
嵇堰一臂抱人,一手打伞,步履依旧沉稳。
胡邑惊愕地望着自己二哥半扛着人的姿势。
眼看着人往院外而去,连忙跟上。
出了老夫人的院子,走在前头的郭媪忽然回过味来。
戚氏这可算是成功吸引了郎主的注意了?
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这场雨没白淋!
嵇府为圣人所赐,占地宽阔。
随着仆妇穿堂过巷,走了大半刻才到青芷院。
入了小院,嵇堰环视了一圈简陋的院子,再而在仆妇领路之下入了挂名妻子的寝居。
进门前,随意把伞扔在了地上,跨过门槛入内。
抱了一路,却依旧轻松。
胡邑觉得方才就是糊涂了。
虽然二哥与戚氏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但算起来还是二哥的人,他凑什么热闹!
现在倒也清醒了,只停在屋外没有跟进去。
青芷院另一个仆妇见郎主把戚氏送回来,惊愕了一瞬,忙从廊下另一头疾步过来。
嵇堰把人放置屋中的床榻上。
另一个仆妇也已然入内,颤颤巍巍地向郎主行礼。
嵇堰在两个仆妇身上扫了一眼,问:“院中就你们二人?”
仆妇不知郎主何意,小心谨慎的应:“只有奴婢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