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傅回道:“不是搜查,是来巡视的,青州一带有江匪作乱,让我们发现了务必报官。”
原来是抓水匪的,如此看来,通缉令也许还未到青州。
计云舒心下缓缓松了口气,不过以防万一,到江州前,她和姚文卿必须改头换面。
想到这儿,她找何师傅借了两套伙计的衣裳,又向他娘子要了些胭脂。
见她捧着这些东西回屋,姚文卿有些不解。
“拿这些做什么?”
计云舒自顾自地调着胭脂,神秘地瞥了他一眼:“眼下不告诉你,等到了江州你就知道了。”
两日后,客船行至江州府,计云舒和姚文卿同何船主告别后,径直入了城。
在寻找客栈的路上,见一群人围着什么东西在窃窃私语,计云舒走过去一瞧,脸都吓白了。
趁着周围人的视线都落在墙上的通缉令上,没人注意到她,她急忙埋着头溜走了。
将姚文卿拉到墙角,她迅速掏出调好的胭脂,不由分说地在他脸上画起来。
“怎,怎么了青玉?”姚文卿一头雾水,却是乖巧地任她涂画。
“城中贴了咱俩的通缉令,我们得变个模样。”
计云舒动作稳健地画着,心下却仍旧惊魂未定。
青州和江州几乎是京城最远的州府,前些日子过青州时都还无事,短短两日通缉令便到了江州。
动作之迅速,令她心惊。
隔着十万八千里,她都能感受到宋奕恨不得食她肉,啖她血的心情。
约莫半个时辰后,云来客栈走进了一高一矮两个瘦削的身影。
柜台伙计抬眼一瞧,骇了一跳,心道世上还有这般丑的人?
他缓了缓神色,扬起一个得礼的笑。
“二位可是住宿?”
只见那灰衣男子点了点头,道:“两间客房。”
“好嘞!”
他利落地将二人引上楼,收了房钱,眼见着那扇门关上,他才敢嘀咕出声。
“怕不是兄妹俩?没瞧见过连胎记都长得一样的。”
客房内,计云舒憋着一口气,待听见脚步声走远了,她才扑哧一声儿笑出了声。
“哈哈哈……你瞧见他方才的眼神没有?像见了鬼一样!”
姚文卿摸了摸左脸的“胎记”,无奈地看了一眼笑得前俯后仰的计云舒。
“莫说他了,就是我瞧见你的那一眼,都狠狠吓了一跳。”
“这不正说明我画得好么?连你都没瞧出来真假。”计云舒给自己倒了杯茶,调侃道。
二人正说着话呢,楼下忽而传来一声尖细的女音,情绪似乎很是激动的模样,叫喊声一阵高过一阵。
二人循声而出,倚在阑干上向下看去,只见一个带着帏帽的蓝衣女子正同柜台伙计争吵着,姿态很是泼辣。
“你这客栈里头才几个客人?怎么就没客房了?!”她拍着柜台,朝伙计喊道。
伙计也是一脸苦相,还得耐着性子同她解释。
“不瞒姑娘,其他客人都是早早预订了的,最后两间方才也订出去了,实在是没房了。”
“呸!怕不是没房了,是想坐地起价罢!”
蓝衣女子似乎气得狠了,一把扯下自己的帏帽,砸在那伙计的脸上。
“告诉你!甭想哄我!姑奶奶我从小长在这江州府,你们的路数我门儿清!”
计云舒在瞧见那女子露出的正脸时,惊诧一瞬,而后缓缓笑了。
当真是无巧不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