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走出牢房,视线下移,琳琅捧着件藕色披风,一脸担忧的向她跑来。
“姑娘!殿下可算放你出来了!”她一面说着一面给计云舒系上披风。
“我没事,咱们回去罢。”计云舒头晕眼花,强压着不适安慰眼前忧虑的小丫头,两人扶持着往偏殿走去。
一场春雨下得又急又密,加上在地牢里受的凉,计云舒如她自己所料的那般,一病不起了。
偏殿里,银骨炭烧的火热,赵音仪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计云舒,蹙着眉头询问一旁的琳琅。
“你是怎么伺候的?前两日不是还好好的么?”
琳琅一脸难色,犹豫着开口:“回太子妃,姑娘从地牢回来就说身上发冷,下过雨后又开始咳嗽,奴婢请了太医,说是。。。说是在阴冷的地方受了寒导致的。”
闻言,赵音仪浅叹了口气,她怎会不明白琳琅的意思,只是无奈罢了。
赵音仪枯坐了半晌,昏睡中的计云舒终于悠悠转醒。
她眨了眨眼,视线下移,瞧见了坐在她床边的温婉女子,她急忙起身却被赵音仪轻轻按住。
“免礼了,好好躺着罢。你呀,病的不是时候,今年春猎,父皇特许殿下携女眷同行。你初次入宫,本宫还说带你去凑个热闹呢,谁知你就病倒了。”
赵音仪温柔的目光落在计云舒的病容上,一脸惋惜。
计云舒向来很喜欢这位善良的太子妃,见她蹙眉,急忙出言安慰。
一旁的琳琅见二人如此,小眼睛滴溜溜一转,贴心道:“娘娘多虑了不是,春猎还有半个多月呢。到时候啊,姑娘必定痊愈了,刚好带奴婢也去见识见识。”
琳琅这话着实安慰到了赵音仪,只见她眉开眼笑,佯装嗔怒道:“你个小蹄子,本宫素日是对你太好了。可见是你贪玩没伺候好姑娘,才酿成今日这出,仔细本宫打发你去净房刷恭桶,你才知道厉害。”
计云舒失笑,琳琅也很配合的跪下求饶,她也知道太子妃心善,哪会真罚她呢?
“行了,云荷既醒了,本宫便暂且放你一马。再去库房里多取些银骨炭来,还有,本宫吩咐制衣局给云荷做的衣裳估摸着也快做好了,你也一并取来。”
赵音仪斜睨一眼琳琅示意她起来,琳琅也很上道,拿着赵音仪的手令就风风火火去了库房。
接连几日,赵音仪都会抽空来看望计云舒,东宫的太监和宫娥们私下都在议论,太子妃娘娘对这位宫外来的姑娘很是关怀。
更有甚者说,太子妃娘娘贤惠,见殿下后院空虚,特意从宫外寻来一个模样清丽的姑娘献给殿下。
当然,这些传言,计云舒不知,赵音仪也不知,倒是被潜伏在后院的影卫,传到了谣言中另一位主人公的耳朵里。
密室内养伤的宋奕正看着墙上的舆图沉思,冷不丁听见这荒谬的谣言,俊眉一挑:“倒不知,她还存了这般心思,只不过孤的品味还没这么俗不可耐。”
话音刚落,凌煜快速从玄关处走来,行礼后从袖口处翻出一个白色纸包,双手递至宋奕面前。
“殿下,霍临来报,江南行刺的刺客招了,是左相派来的,这便是他们抹在箭上的毒药——毒箭木。”
宋奕垂眸盯着凌煜手中的纸包,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狠戾。
既然姚鸿祯如此迫切地要置他于死地,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拿他的好外孙开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