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嘴上说着要教训鹤承渊,但还是对他心生畏惧,到底还是怕的。
“那……那我还是听小姐的吧,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凝香走来,挽住沈知梨的胳膊,将她往外带。
“这是去哪?”
“小姐,你丢的这三日,谢公子不吃不喝都找疯了,赶紧带你去给他见一面,不然我怕他要寻短见。现在那个讨厌的女人也死了,小姐和谢公子重归于好吧。”
“……”
沈知梨弹她脑门,“想什么呢。”
人才去了几日啊,就让她迫不及待上位。
“再说了,你不都说了吗,我爹要是知道,我跑这来找谢故白,回去我们两都得挨板子。”
凝香撇嘴道:“你出家除了找谢公子,还能是为什么事,老爷早就知道了。”
“那你还让我乱来。”
“都已经到这一步了,那不是……来都来了嘛,两人重归于好有什么不行的……”
“自然不行。”
沈知梨跨进谢府,府里挂满白绫与白灯笼,地上布满纸钱,几日前贴在门窗的红喜都还崭新着,无空扯下。
谢故白也没了当初的神采,披头散发身穿丧服独坐空院烧纸钱,抬眸见到她的刹那,面容尽是疲态,双眼通红。
他冲上前来拥住她,如失而复得般眼泪流了满脸,沙哑道:“阿梨。”
“我真的只有你了。”
“真的只有你了……”
突然被人揽进怀里,沈知梨不知所措定在原地,望着满院悲景,心中百感交集,最终还是回抱他视作安慰。
“谢公子……节哀。”
得到她的回应,谢故白将她搂得更紧。
“阿梨,留在余江吧,你千里而来,我定不会辜负你,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所有所有最好的一切,只要你想只要我有,哪怕没有,只要你要,我都可以给你。”
他急于表达,怕她离去,仿佛这是唯一能救他,拉他出深渊的稻草。
沈知梨最终还是松了手,“谢公子,此来是同你告别……”
谢故白对她的回答感到不可置信,这不该是那个阿梨会说的话,他错愕道:“阿梨?!”
“你是在怪我娶了婉儿……”
沈知梨摇头,“不是。”
“分明就是!”
以往儒雅的人泪流满面,无法控制情绪。
沈知梨看不明他的眼神,幽沉的眼底积满泪水,懊悔、崩溃又夹杂一丝无可奈何,可又像拍翻帆船的骇浪,深不见底,浪如高墙,致命甚至闪过一丝凌厉与狠绝。
极其复杂的情绪,从他眼中冲击而出!
她不懂他对“阿梨”的那份情,也不懂他对叶婉的爱,更不懂他隐忍求活的恨。
连他过往身份……她都不知。
“谢故白……”
沈知梨不敢看他,别过头说:“我的杀奴,在余府杀人,这事想必你早已知晓。”
“是我的疏忽,余江留不得他,我会带他离开。”
出乎意料,谢故白握起她的双手,“没关系的阿梨,没关系的!”
“杀奴有勇有谋,或许护你也没什么不可,你若喜欢,留下便是,这宅子你住的不舒服,我重新给你置处地。”
“阿梨不必离开,那些邪宗本就该死,死了便死了,杀奴为民除害,做的并无错。”
沈知梨感到不可思议,谢故白从最开始对鹤承渊就横竖不顺眼。更何况还在他的地盘,借他的手关门杀人,为了不让她走,连这样一个危险的人都能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