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特地交代一句,“给郡主伺候好了。”
刑卫压着沈知梨往肮脏的牢中去,“李相国!放开我!借用他权屈打成招!是会掉脑袋的!”
李相国抬指,立即有人捂住她的嘴。
“郡主不如先顾好自己。”
“给郡主安排间干净的牢房,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沈知梨挣扎着,却是甩不脱刑卫的手劲。
她与凝香单独关进不同的牢房。
这单间牢房算是条件不错了,至少有座子椅子,还有一张简易的茅草床。
刑卫给她的牢房上锁后离开了,沈知梨在床上坐下,盯着桌上准备的白水,口干也没喝的欲望。
牢外拐角处的刑卫,似乎等李相国离开后,才松懈下来,几个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屈打成招,自谢家那事后,先皇就算再谎缪也不许刑部滥用酷刑严刑拷打了……”
沈知梨起身走到牢门前,听他们相谈之事。
怎么又是谢家……自先皇驾崩后,谢家往事就如巨浪席卷京城,众口相谈,新皇都要失了威严,从百姓口中消失了。
他们谈得起劲。
左刑卫:“谢家?这又是何事?”
右刑卫:“说是逆臣贼子,聚兵叛国,被发现了,于是便将谢将军与谢夫人抓来。”
“要不是谢小公子还不过十来岁,他也免不了一场酷刑。”
“听说当时的刽子手用刑残酷,严刑逼供,什么刑罚都对谢将军用上了,奈何谢将军常年征战边关,耐力也非常人可比,他硬是不言,听说舌头都从中割开了,也拒不认罪。威风凛凛,风姿绰约的谢大将军,遭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
左刑卫好奇,“然后呢然后呢?”
右刑卫:“然后什么然后,那段时候,正是升官发财的时候,谁不想审出个乱臣,替陛下分忧,好去邀功令赏,升个大官。”
“谢大将军审不出来,那刽子手只能把苗头指向谢夫人了,强行从府中将人掳走。”
“拖来这狱中就叫谢大将军看着自己的发妻被折磨,谢夫人也是个狠人,宁愿咬舌自尽也绝不说其夫有叛国之罪。”
“可惜啊,谢夫人魄力堪比男子,可谢将军心中难以忍受,他被严刑拷打一月有余没审出来的罪,谢夫人不过三日未到,未上利刑。他便妥协认罪了,据说陛下让他们二人回府吃了顿断头饭,怕贼子不死,夜长梦多,次日就拍重兵围守抄了满府。”
左刑卫:“太惨了……”
“可不吗。据言谢府满园白色荼靡一夜间沾染鲜血,谢夫人清空府邸,放走的下人,一个不少全抓回来杀了彻底,重兵把谢府翻了个底朝天都只找到半块虎符。”
右刑卫感慨道:“当初人人都想攀附的高枝,在一夜落没后,一个两个避之千里,竟没一个上奏折子保全谢家,为其说话。就连最要好的永宁王府都避而远之。人啊重权重利,一旦失去了,就贱如草芥,像瘟神一样躲着走。”
左刑卫:“那没办法,谁敢拿自己的项上人头去保全他人。更何况,谢大将军还屈打成招,认罪了……”
右刑卫:“这永宁王府还与谢府有娃亲呢,呵,到最后也一个样。从那之后,永宁王府不再参与任何政事,府邸更是破败,要不是有个刁蛮无理的郡主在外发疯,我可大伙早把永宁王府给忘了。”
另一个刑卫低声道:“我猜啊,这当初想夺权的怕不是谢家,是永宁王府,谢家不过是个可怜的替罪羊。毕竟这永宁王样样都比先皇强,输就输在他的母亲性子软弱,没贵妃手段高明。”
右刑卫:“我猜也是,所以后头才将自己摘的那般干净……”
左刑卫:“对了,对了,这谢家招了,那刽子手如何了?”
“能怎么,当然是升官发财娶老婆,哈哈哈哈哈,那日子过得不要太逍遥。”
“可惜啊,没过多久,不知他犯了什么事,竟被卖入地下赌场,惨得很啊,听说没回都是被打的剩半口气,一场场赌局厮杀,听说一年前死了,征战多年,死在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杀奴手里。”
“那杀奴也是厉害,那场赌局可压了三百多万两呢!”
“杀奴赢了?”
“你猪脑袋吗?我刚不说了,杀奴赢了。”
“三百万两压的杀奴?!”
“不然?”
“十七岁的杀奴?!”
“不然?不过后来杀奴没消息了,好像是被个姑娘卖走了,你猜多少两买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