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下杀声震天的时候,邹胜刚一拳打倒冲到他跟前的范鼎。
越姑护夫心切,上去扯住邹胜,又抓又挠,后头又死死咬住他一只手臂。
没有人理会他们。
也只有毕瑶过去,这边扶起范鼎,那边又去救转眼落了下风的越姑。
其他人,全都是一脸震惊地望向脚下的棋盘山。
“齐公公,可不能放过这几个居心叵测的。”
邹胜抚着被咬得生疼的胳膊,还想给他们上眼药。
有人飞起一脚,将他踹得老远。
范鼎正幸灾乐祸,却被毕瑶一把抓住。
“咋了?”
范鼎开始没反应过来,等顺着她视线望过去,一脸的惊奇,“哎呀,那帮挖矿的要造反啊!”
虽然隔了有一段距离,可站在山坡上的还是能看清楚,民夫们将平日劳作的工具当作武器,与那些曾经监视他们劳作,甚至随意剥夺他们性命的披甲士卒陷入了殊死搏斗。
毕瑶没看多久,便扭开了头。
她从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厮杀,“血流成河”这四个字,终于在她的认知里具象化了。
“马将军呢?”
齐公公的脸色已经铁青,冲着手下喝道:“赶紧去问,到底怎么回事?”
有人答应一声,转身便跑。
毕瑶瞧着那人上了马,不由蹙起了眉头。
原书里汾阳王为了查实庆阳王私开银矿的真相,确实派人乔装成民夫,进到了棋盘山,最后采用内外包抄,人赃俱获。
可目前棋盘山的形势,摆明了是内讧,并没有外人的参与。
还真是民夫们自己反了。
毕瑶绞尽脑汁能联想到的,只有庆阳王的罪状里,有一条是从上京城私调人马,为其守卫私矿,其间数次草菅人命,一共斩杀民夫数千余人。
刚才还晴好的天色,不知是不是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动到,突然间阴云密布,狂风大作。
“兄弟们,今日再不奋力一搏,便要被人敲骨吸髓,永远出不得这棋盘山了!”
山下的喊声随着风吹到了众人耳中,“若不想死,便随我等杀了这些守卫,一块冲出去!”
“齐公公,不好了!”
那个被齐公公派去打探的人跑了回来,“小的半道遇到几个逃出来的,说是马将军……被杀了!”
“姓马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