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视线顺着光,明白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倘若对方逼迫,亦或者是别的什么,他也不至于现在如此茫然。
一切发生的像是话本里的故事。
身上准备的暗器仿佛只是摆设,就连他原本为自己赎身攒下的银钱,也完全没有派上用场。
如若是别人赎身,或许他还要以死相逼。
也不怪花楼将他赶快扔出去。
淮竹内里的性子既固执,又认死理,不是他真心想要的,便能够舍弃掉所有。
哪怕面上毫无情绪波动。
脖颈的针也能往里继续刺出血痕。
可他端坐在那里,清冷模样,那抹血色突兀,却让人忍不住视线落在他皙白的脸上。
其次才是为他的性命心惊胆战。
他内在的性子病态难看。
可从来都没有见过他歇斯底里。
只是任谁也猜不到他下一步是不是要直接用针刺破脖颈,血花四溅。
其实再仔细去看。
美人握着长针的指尖带着些犹豫。
或许他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一时之间白白断送了性命,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他最终还是答应了拍卖初次。
至少现在的他,处境要好上许多。
翌日一早,大雨渐歇。
屋檐积水陆陆续续、犹断未断地往下倾泻,乌云密布,将整个天色都压得深沉。
即便是入了府,名义上算是夫郎了,之前在花楼的待遇也没有一丁点改变。
新的院子也快要被金银珠宝塞满。
对淮竹公子一如既往。
青饮跟在淮竹公子身边许久,将物件尽数清点好,“小姐果然对公子不一样。”
“别家公子入了院子,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得些礼,像公子这般的,不说别的地方,单是兰城也是独一份的。”
余小姐还给公子抬成了贵夫。
花楼出身的,大多都只能得个外室。
如若做了夫郎,其余的夫郎家中必定会不满的,会觉得自家的正经公子与花楼男子共侍一妻。
不过经过青饮的打听,余府上下似乎只有他家这一位夫郎。
连青饮都觉得惊叹。
在琴弦前的美人,情绪淡淡,并未回话。
或许只有当做什么也不在意,他才能让自己回归到平静理智的情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