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梁瞬间恼道:“贺平安,你也忒不守规矩了!你让后生住你家,我就不说什么了。可这银子,你得给我,怎么能明抢呢?你要是明抢,我就报官!咱们让县太爷评评理。”
贺平安一听到报官,顿时也有些怂了。
他年轻的时候,是遭过官府的罪的,进去容易,出来少说得脱一层皮。
“这样吧,见者有份,咱们对半分。”说完就放了两锭银子在鲁大梁手中。
鲁大梁攥紧了银子:“不行,你再给我一锭。凭什么对半分?这本来都是我的。”
贺平安狡猾劲儿也上来了:“那你要这么说,我可就要掰扯掰扯了。刚刚那后生,可没想给你这么多。人家只是不小心给多了,脸皮儿薄,不好意思要回来而已。他不好要,我能替他要啊!你别等到时候,连手里的这两锭也留不住。”
鲁大梁终于服了软,将两锭银子揣进了口袋里。
他走到衡羿面前:“薛后生,你之后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我就住旁边儿,是这家的邻居。”
衡羿温和地应了一声。
鲁大梁又贱兮兮地说道:“这家的人啊,天天打架,打了一辈子了。你若是住得不舒服了,也来找我啊。我家安静,氛围也好。”
贺平安凑了过去,开始推着鲁大梁往外走。
衡羿这时候才终于又将目光,落回到他的小信徒身上。
傻瓜,整日里拜他有什么用呢?
现在他就站在她面前,还不是救不了她。
就连扶她起来,都要思付良久。
花祝年现在每动一下都觉得疼,之前家里没人的时候,每次贺平安打完她,她都会趴在松软黏腻的泥土上待一会儿的。
贺平安将鲁大梁推出去后,又回到花祝年旁边。
他还没忘记她手里的东西。
花祝年本来正好好地趴着,突然见贺平安来抢自己手里的板栗,吓得连忙往怀里护着。
贺平安强行将她的手拽出来,用膝盖跪住,硬生生地掰开了她的手。
剥好的板栗掉了出来。
衡羿眸光微颤。
花祝年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
她的手上更是沾满了血污。
没想到,从她手心里,掉出来的板栗,会那么干净。
她始终没松开过吗?
不过是板栗而已,她却有着这样深的执念,何必呢?
板栗掉出来后,又被贺平安踩进土里。
花祝年想要去刨出来,手指被贺平安踩出了血。
如果换做是以往,她怎么也要拼了命地把板栗挖出来吃下去。
然后再被贺平安打个半死。
可是今天有外人在场。
花祝年年轻的时候,也是读过书,知廉耻的。
一个外人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她被自家男人暴打……
让她觉得羞愤又尴尬。
她不再去管被贺平安踩在土里的板栗,忍着浑身的疼痛,从地上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