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这样想着,又听到贺平安在外面吵吵,还把水瓢摔到了地上。
“你怎么又跟老子说谢谢?都跟你过了三十年了,你老这么礼貌干嘛!”
衡羿听到这里,又不免笑了一下。
看来,他的小信徒跟贺平安,还是没什么感情。
主要是小信徒人好,愿意容忍贺平安,想跟他相敬如宾地生活。
花祝年压低声音吼道:“老登,你就少说几句吧。山猪吃不了细糠,敬着你,把你当人,非要往猪圈里跑!”
贺平安听完,才又重新笑了起来。
“多骂些,老子爱听。”
花祝年狠锤了他胸口一拳,才穿好衣服,回屋睡觉。
衡羿听到他们两个,回到房间里,还在聊天。
话头是贺平安先挑起来的。
“婆娘,有个事儿,我得跟你坦白。”
花祝年累了一整天,躺床上就睁不开眼睛,浑浑噩噩地说道:“明天再说吧,今晚太累了。”
“哎呀,没几句话,你今晚听了呗。”
“嗯,你说。”
“就是你病着的时候,王寡妇来家里给我做过顿饭,我也去她家里吃过。”
花祝年不知是困了,还是怎样,平静柔和地说道:“你有人照顾就行。”
看到她一点也不关心,贺平安心里又开始别扭起来。
“要是你醒不过来的话,我跟王寡妇是想过活埋你的。”
“嗯。”
花祝年这简短的回应,彻底把他给惹恼了。
他一把揪住她领口的衣服,将她从床上拎了起来。
“这你也嗯,你听清楚老子说什么了吗?老子要跟一个寡妇合谋,弄死你,活埋了你!”
花祝年疲倦地睁开眼睛:“我要是醒不过来,躺床上也是白占地方。你早点埋了我,也省事,我理解。王寡妇苦了大半辈子,没有人护着,想找个人搭伙过日子,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贺平安,这是乱世,又不是太平盛世。谁家的日子,不是凑活着瞎过呢?要是有一天,我真走得比你早,你就跟王寡妇好好过吧。你跟她,都是热心肠的人,凑在一起,日子肯定过得比咱俩好。”
花祝年经历了这么多事,其实已经变成了一个相当现实的人。
贺平安的眼泪,滴落到花祝年的颈上:“我跟她都是热心肠的人,你的心肠可真冷啊!你就光想着,让我跟她搭伙过日子,没想过我喜不喜欢她?”
花祝年不自觉地笑了一下:“贺平安,说句很对不起你的话,人不是一定要跟喜欢的人过一辈子的。多的是人为了生存,在某个迫切的时刻找了个不喜欢的,然后一起努力地生存下去。”
贺平安为了气花祝年,故意说道:“那天夜里,她强行骑到了我的身上,可我发现,我对她没有感觉,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花祝年倒也并不觉得气,毕竟,食色性也,一个饮食,一个情爱,都是人不可或缺的东西。
她忍不住拍了拍贺平安的脸,仁慈又残忍地劝他:“你不要太执着了。什么喜不喜欢的,有人愿意跟你搭伙过日子,就不错了。这辈子,是我耽误了你,没给到你正常妻子的疼爱。可我当时,是真的需要钱,不是有意要坑你。没想到婚后,跟你过成这样。”
贺平安将她放回到枕头上,凑到她的肩膀处,依靠着她说道:“你只有在劝我的时候,才会坦然地跟我聊天。年年,你给我爱,不就行了吗?你现在爱我,又不晚。干嘛就非要想着那前夫哥啊?他不供你吃,不供你穿,你们才见过几次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