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薛后生,我们两口子为了你住哪儿吵架,你不劝劝就算了,怎么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在这儿悠哉悠哉地吃东西啊?哪有你这样的?怪不得人家都说,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
衡羿觉得贺平安这是想找台阶下,便对他劝道:“贺大叔,你和花大娘别吵了。快吃饭吧,再不吃就凉了。这是花大娘大早晨起来做的,你总不能辜负她的心意。”
贺平安把沉下的脸往上提了提:“也对!不吵了,吃饭。”
花祝年莫名觉得这两个人,有种狼狈为奸的感觉。
她愈发不想这个后生,住在她将军的房子里了。
怕他身上的污浊气息,污染到了她的将军。
“后生,我且问你,你待会儿走还是不走?”
衡羿温和地笑了笑,有些讨好地说道:“花大娘,我不想走,能不能让我再住几天呢?给家里的信我都写好了,准备今天去寄。”
花祝年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不走,是不是?”
衡羿瑟缩到贺平安肩前,理不直气不壮地对花祝年说道:“我、我再待几天。”
“好,那你别吃我做的饭。”
说完就往桌上的菜里,“呸呸”地吐着口水。
衡羿和贺平安都被吐了一身。
衡羿在天上住的地方,有一个池塘。
里面的鱼待得无聊了,就会往外吐水玩。
他觉得他的小信徒,卑微地抗争起来,就很像困在池塘里面的鱼。
花祝年吐完之后,自己也不吃了。
“让你吃,吃不死你!”
留下一句简洁的咒骂后,就去外面刺棱刺棱地刷大铁锅了。
贺平安笑着对衡羿说道:“我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女人就得有点脾气才好玩。”
说完就开始吃桌上的菜。
衡羿也一起吃,反正他不在乎。
贺平安吃着吃着,突然停了下来,对着门外弯腰刷锅的身影轻喃:“可是,她从来没有这样维护过我。”
说着说着,就又把馒头摔回到桌上:“他娘的,要是老子死了,她巴不得立即下葬,再也不拜祭我。哪会像对前夫哥那样对我?”
贺平安有时候钻起牛角尖来,根本就不愿意出来,还会反复确认自己的想法,甚至寻求他人的认同。
非要把自己的心给弄疼了,才肯罢休。
贺平安执拗地寻求着答案,他碰了碰衡羿的胳膊:“后生,你说是不是?她是不是永远不可能拜祭我?”
衡羿觉得很是无奈。
他这下来一趟,不仅要挨小信徒吐口水,还要帮小信徒哄她小心眼儿的男人。
要是他顺着贺平安的话讲,到时候贺平安又要不高兴。
这种事,哪能跟他说真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