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废物!”
“那你?怎么不去劝?”
花祝年小脑瓜儿转挺快:“我要是能劝,还用你?干嘛?”
说完就转身?回屋收拾东西去了,不再理会外面的混乱场面。
衡羿像个拖油瓶一样,花祝年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
本来此次来人间,他就是专门为她而来的。
不跟着她,他也不知道能去哪里。
衡羿看花祝年先?是去到小书?房,将那个小泥人儿用红布包好,又放到了一个放着稻草的木盒里。
他忍不住问?道:“你?要带着它上路吗?”
花祝年点了点头:“有?个给我提气儿的也不错。”
她不知道这一路会发生什么。
今年她已经五十岁了,身?体也不如往常那般硬朗。
也可能,会死在半道上。
带着将军一起上路,心里会更有?底气吧。
花祝年看起来是个很坚强的小老太,可她怎么会不害怕呢?
去京城的路那么远,又是去找自己曾经拒绝的男人……
如果?不是为了救那些男人,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低这个头。
可是,也不能不救吧。
如果?她找不到出路,那可能真的就不管了。
但偏偏她觉得可能有?希望救成,那就必须要走这一遭。
她可以对不起任何人,但不能对不起自己的心。
贺平安是她的饭搭子,床搭子,也是跟她相?伴了三十年的人。
他饿了一辈子,也苦了一辈子。
于?情于?理,她都是要救的。
而且,她也不全是把他当成自己男人来救。
救贺平安,更像是救自己内心的正义。
她认为不该死的人,那就不能死。
如果?让他死了,那是这个世道的错。
衡羿其实是能感知到小信徒的想?法的。
他现在主要是害怕,万一她这样执着,到时?候没救成贺平安,她该不会永远都忘不了他吧。
就像忘不了薛尘一样。
那她或许就不当他的小信徒了,可能改成日夜对贺平安拜求了。
衡羿感受到了很重的危机感。
他当了她三十年的白月光,突然觉得自己的地位可能要被撼动了。
撼动他的,还是一个整日打?骂她的男子。
衡羿突然急切地说道:“花大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是千夫所指的死刑犯,没人在意他救了鲁绒绒,大家只看到他杀了那群流兵。杀人就该偿命,你?怎么能干涉他的因果?呢?”
花祝年收拾东西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别逼我正忙的时?候,抽出手来抽你?!”
衡羿捂着脸说道:“你?就是抽我,你?现在也是不对的。我看你?已经失去理智了。人生苦短,何必为了男人操心呢?不如过好剩下的日子,你?就是再找一个也好啊。世界上,又不只贺平安一个男子,更何况,他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没必要这样记挂他。他也不是薛尘,没有?做出什么为国为民的事。他救的,只是一个最普通的人。他跟你?的将军,一点也不一样。不,应该说,完全没有?可比性!”
花祝年作势要抽他,衡羿往后躲了一下。
“你?天天跟我发什么神经?我能不知道他跟薛尘不一样吗?但他救绒绒也是意义重大啊!绒绒是柳春和鲁大梁的命,他拯救了一个家。况且,杀了那群流兵,还能防止他们去祸害别家。怎么到你?嘴里,好像很看不起他一样?你?这个冷情冷性的读书?人,哪儿来那么多高高在上的大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