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不知情的人马上要以为我是个妒妇了。我抿了抿唇,冷冷的拨开她拉着我衣袖的手,上下打量了她片刻,意味深长的挑眉道:“他是怎么把你裙子弄脏的?你们这是……做了什么呢?”“这……”安云姵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我的意思,陆成就更怒了:“沈千寻!你是个未出阁的大姑娘,你说的什么粗俗的话!还说你要脸!”好不容易让他抓住我的话柄,陆成怒气里带着得意,像是非要我求饶不可。周遭围观的百姓不少都是成亲了有家室的人,自然知道陆成指的是什么,我也知道,毕竟我是故意的。只是,我装作不解的问:“我不就是问问你们做了什么弄脏了么?怎么就粗俗了?难不成……你想歪了么?”“你!”陆成怔住,马上就知道我这是挖坑给他跳呢,而且他还这么傻乎乎的就往下跳了,怪谁?顿时,周遭的百姓都发出哄堂大笑,陆成气的想要对我动手,可这么多人看着,他又不敢,只能愤愤的瞪我一眼,咬牙切齿的推开挡在他面前看笑话的几个人,怒气冲冲的奔了出去。我嗤了声,也不知道自己前世看上这样的男人什么了,垃圾。“姐,我和陆成哥真不是……”安云姵小小的声音被我打断:“那件洋装我买了,就送你吧,我母亲说了,正经人家的大小姐不穿别人碰过的。”说完,我勾了勾唇角,将掌柜的帮我打包好的洋装直接拎起丢到安云姵怀里,朝小六子眨了眨眼,转身出去了,安云姵她死死的捏紧了那将洋装的袋子,那两道目光翻滚起浓浓的憎恨和厌恶。“千寻小姐,你真的……不一样了……”小六子随着我走出店外很远才真的回过神来。我笑了笑:“哪里不一样?”“就……就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不一样了。”小六子看着我的时候,是满眼的欣喜,他没读过什么书,现在又有点激动,只能手舞足蹈的跟我比划。“你自己是不知道,以前你老是被那安云姵坑,我和老夫人看在眼里,连周婶儿都看在眼里,我们是急的啊,每次都劝你不要听她的,不要靠近她,可你就是不听,还说她温柔,善良,是你妹妹,简直是被卖了还要帮着数钱!”我无奈的摇头,讪讪的摸了摸鼻头:“我以前是这样的吗?”“对啊!”小六子跺了跺脚,“那安云姵人前装的是人模狗样儿的,还有那陆成,都是一路货色,可一肚子的坏水儿,老夫人常常说,要是她日后真的去了,留你一个人,沈老爷不疼你,母亲又没了,你没有心机,日日听那安云姵教唆,还被陆成迷的混混沌沌的,也不知道怎么办,现在可好了,老夫人定然能放心了。”我没说话,只是深吸了一口气,袖中的手握紧成拳。这一世,我一定要活好,让那些将我踩在脚底下的人统统的后悔!我们认识吗?简单的收拾了安云姵和陆成,我心情还不错,回去的路上买了些糕点让小六子带给外祖母,还交代了一些平日外祖母身体的注意事项,这才让小六子先回去了。我拦了一辆黄包车回沈公馆,今晚父亲和安美龄就要回来了,我总得要回去才是,不然又得闹腾起来。黄包车约莫跑了十几分钟,前面突然响了警报声,然后就有军政府的车队开过来了,一共五辆奥斯丁轿车,派头很足。我让黄包车靠边停下,免得和他们起了摩擦,老百姓可惹不得军政府的人,低调为好。车夫刚停好,其中一辆奥斯丁轿车竟然往我这边开了过来,直接堵住了我的去路,我微微的吃了一惊,抬头,车夫吓得脸都白了。轿车门打开,一条穿着军靴的大长腿稳稳的落地,高大的男人走了下来,他一身显眼的军装,披着军绿色的大风氅,直接走到我的黄包车跟前,身子倾覆压过来,双手撑在黄包车两边,俯身眯眼盯着我,随手将军帽取下,性感好看的薄唇轻轻的吐字:“小骗子,你竟敢骗我。”嘶!是那个逃犯!那个该死的逃犯!我心里猛然的漏跳了几个节拍。当时我就猜他跟军政府有关系,但是我以为是军政府追捕的逃犯还是叛徒什么的,可他今日的打扮和这样的出行队伍,我知道他不但不是什么逃犯和叛徒,还是军政府里的高级人物!算算时间,我知道他的意思,他说那天傍晚叫人去和平饭店接我,我没去,只叫了个孩子去送还他的怀表,而且还骗了他我的名字,眼下他肯定什么都查到了吧,所以才说我骗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