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而慌张地挣扎了两下,我什么都看不到,突然有人一把攥住我的手腕,低声在我耳边道:“听我的话,你也许还会活着。”竟然是廖云帆的声音。为什么他会在这里?虽然我不大明白到底什么情况,可我顿时安静了下来,一动不动的,手腕也在廖云帆的大掌里垂下来。廖云帆慢慢松开我的手,留恋似的,还垂眸看了两眼。我被押了出去,又上了车,并不知道要开到哪里去。凭着我的直觉,只能推断,此行钟毓年只带了李庸并五个卫兵,似乎要用我来做一场引蛇出洞的好戏。也不知等了多久,反正这日头明媚,微光丝丝缕缕的渗进麻袋里,我攥着手,手心里出了汗,黏黏腻腻的。李庸近身靠来,朝廖云帆点点头。廖云帆若无其事的给短枪上膛,朝天空开了一枪,枪声嘹震,惊飞了一群群栖鸟,他的目光越过套着我的麻袋,直勾向不远草丛里的那几个渐渐逼近的鬼魅似的黑影。话音刚落,只听得飕飕的两声子弹,其中的两个卫兵还没来得及提枪,便闷声倒下了。李庸掩护着钟毓年避入树干后,廖云帆一双眼睛如苍穹顶上的鹰,盯着轻步靠来的黑衣人,也拔出枪,枪洞朝天,又开了一枪,埋伏在山头下的卫队得了美人刀我死拽着廖云帆胸前的白衬衫,眼外陈季白的轮廓却渐渐模糊掉,在浓郁的烟雾之中,什么都看不到了。“陈季白!”我凄厉的大声喊,拼命要挣扎的冲过去,是死是活,我总要见着人吧?后颈一痛,我倒在廖云帆的怀里,不省人事。——做了个噩梦,惨白的月光照着一沟沟血,我伏在陈季白的尸体上,哭到流不出眼泪。我自梦里惊醒,尖叫着直起身子,一身冷汗,一脸泪。守在门外的丫头闻声跑进来,手脚麻利的倒了杯温茶,递过去。我接来饮了,阖眼凝气,心里的恐惧,绝望,压抑渐渐沉了下去。另一个赶去报信的丫头已引了廖云帆过来,两个丫头对视一眼,蹑退着步子出去了。“你睡着的时候,我给你诊过脉,你常年郁结,肝旺脾弱,又历惊变,才昏厥过去,你现在还有什么不适吗?”廖云帆坐在榻边,伸出手去夺我捏在手里的空瓷杯。我才回了神,缓缓抬起脸,表情漠然无助,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却在看清他的刹那,眸子忽然就锋利了起来。廖云帆似乎被我这个眼神吓了一下,可仍旧是瞬间镇定了,他轻手抽出我手里的瓷杯,放在一旁的红檀方桌上。他斟酌踟蹰了半晌,一句话没说,终究没说话起身,两手打开雕花门,抬步要走。“从开始,你就在给我设套,对吗?”我紧紧的盯着他。廖云帆抿了抿唇,盯着我的眼睛,没说话。我又道:“我被蔡蓉蓉的事弄得心烦意乱,正巧陈季白急急的走了,外头响起了枪声,钟毓年突然来西平城,所以你来告诉我,让我更加着急,然后又跟踪我,让钟毓年绑了我,引陈季白过来,再对付他,是吗?你为什么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