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桓用瓷勺舀了一勺汤加到她碗里,“慢慢喝,多喝点,我对你有信心。”谁要你这种信心了?这么一大锅鸡汤,你当这是喂猪啊!原本兴致勃勃,钱宝儿此时兴致却是没了大半。院子里静悄悄的,就连在院子外墙边上那两棵树上的鸟叫声,也听得一清二楚。这份安静叫人心慌慌的。总觉得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钱宝儿喝了两口鸡汤,还是没忍住自己那一肚子的话,“书呆子,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上回那个小姑娘来了?”宋景桓先是一顿,随即才恢复平和,“你说哪个小姑娘?”“就是那个爱慕你,看上去又很不好惹的小姑娘。”钱宝儿继续说道,“她那时候便一副十分不甘心的模样,还对我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说女儿家嫁人等同于猛虎袭村“离我远点了,你想离谁近点?”宋景桓毫无预警凑到钱宝儿跟前,吓得她一个条件反射往后退,结果撞倒了凳子,整个人都往后翻,连带着她手里的碗也飞了出去。钱宝儿真以为自己这回死定了。却就在这瞬间,有人拉住了她的手,她整个人以一个非常奇异的姿势靠在桌子上,上半身往前大幅度倾斜。而她以为会泼她一身的那碗汤也稳稳落在宋景桓掌心。时间仿佛定格在这一刻。钱宝儿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宋景桓,这个角度他正好居高临下,四目相对,情愫暗生。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都乱了。“好看么?”“……什么?”“为夫好看么?”钱宝儿:“……”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宋景桓捏的更紧,“宝儿,你先站稳了再说。”钱宝儿连忙单手撑住桌面站稳了脚跟,冲宋景桓扬了扬下巴,“松手。”宋景桓如言松了手,将鸡汤稳稳放在钱宝儿面前,“娘子见过人家了,就知道说人家是爱慕我又看上去不好惹的小姑娘?”钱宝儿闻言横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傻?这东西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能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么?你也别瞒我了,你是不是那种京城里还是哪里的达官显贵,家世优越爱慕者无数,是被人家小姑娘追怕了就想随便找个人当挡箭牌的,结果恰巧就碰巧碰到我爹那个恨不得把女儿甩卖送出去的傻子,于是我就成垫背的了?”“是,也不是。”宋景桓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答得模棱两可。这“是,也不是”也算得上是回答么?钱宝儿颇为嫌弃,但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书呆子的口风甚严,想从他口中套什么话是不可能的了,能捞到一点算一点。他没全否认,那就是说,他承认他是达官显贵爱慕者太多,才想找个人当挡箭牌。后半段,他是否认不是恰巧,还是说她不是垫背的?这个问题若要仔细分析起来,恐怕是要费些脑筋了。钱宝儿把自己的凳子放好,往自己碗里添了汤,用大勺子把鸡给抬高,下手就给自己撕了个鸡腿,坐下来慢慢吃,这锅汤总归是要归她的,她也就不客气了。被人狠狠算计了一局,又打不过人家,也只能吃点鸡腿解气了!宋景桓搬着自己的碗筷绕过桌子来到了钱宝儿旁边,一屁股坐下就将她给挤开了,“你过去点。”钱宝儿险些被鸡腿给噎着了。随即狠狠瞪他,“你才过去!”放着那边的位置不坐,非要往她身边挤是几个意思?“娘子被这么小气,你我夫妻,挨在一起不是更显得咱们和和乐乐幸福美满?”钱宝儿:“……”和和乐乐幸福美满是什么鬼?!她与这个人说不下去了。这种时时刻刻歪了话题还能一副理所当然本该如此的可耻嘴脸让人很吃不消。太无耻了!钱宝儿捧起碗就走。前脚还没跨出门槛,便听见身后的某书呆子凉凉笑道,“娘子是害羞了么?”钱宝儿的脚丫子直接踢在了门槛上!书呆子你不害人会死啊!她一怒之下,找了个木托盘,鸡汤整锅端走!身后某书呆子笑声连迭,气得钱宝儿越走越快。这人好重的心机!斗他不过啊!房门嘭得关上,韩恕紧接着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间就冒出来了,宋景桓脸上的笑意才稍稍收敛了些,“村子里的情况如何了?”韩恕严肃道,“主子,凝月郡主这回闹得太过分了,有好些村民都受了伤,没受伤的老老少少也都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虽然最后制住了那头猛虎,但我们的人也伤了几个。这边的大夫怕是弄不好这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