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呢。”说着话,她嘴角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冷意。钱宝儿终于确定,这个小姑娘是真的在针对她了。可是,他们有什么仇呢?难不成,这也是书呆子宋景桓的爱慕者之一?想到早上在村道上那股杀气,钱宝儿冷不丁打了个寒颤。有点恐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呢。钱宝儿暗暗地捏了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若无其事道,“可不是嘛,我爹也常说这句话,姑娘家要是嫁错了郎君下半辈子可就糟心了。所以他才千挑万选千辛万苦地替我选了这么个夫君啊。”朱裙少女闻言咧嘴笑道,“那姐姐的爹也是了不起的人呢。天底下这么疼女儿的爹可不多。”天底下像钱老头这样口口声声说爱她疼她,却转手就把她卖了的爹是不多。别人的爹要是讨厌女儿,从出生就张口闭口赔钱货的,她爹可没这么称呼过她,然而也并没有什么用。该卖不也都卖了么?连嫁妆都没给呢。钱宝儿耸肩。仔细一想,她一定不是钱老头亲生的。说不定她是娘亲带来的拖油瓶,或者是娘亲过世后钱老头太寂寞从路上随便捡来的野孩子。否则他怎么舍得养了二十年的这么能干的女儿说卖就给卖了呢?思及此,钱宝儿笑亮出一口白牙,“如果我见到我爹的话,我会把这句话转达给他老人家的。”说着,钱宝儿顿了顿,又道,“我出来太久了,再不回去的话,我家夫君要着急了。再会。”“后会有期。”少女向她颔首,浅笑安然。钱宝儿眨眨眼,嗯,这句后会有期听起来感觉也不太友好呢。这个小姑娘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果断转头就走。心里庆幸着:还好刚才出来没绕太远。要不然凭她根本找不到路回去的脑子路,就只能跟这个有点凶的小姑娘耗下去了。钱宝儿走得飞快,却是未曾注意到,她一转身,树后又走出来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朱裙少女回头看了一眼,神情冷了下来,与方才满面娇羞的模样判若两人。“白杨,你说烨哥哥为什么非要娶这个个女人不可,他怎么可以为了她一个人,就放着那么大一摊子事不管,跑到这个小山村里来教书呢。”“他将来,可是要执掌江山的人。”被称为白杨的少年摇摇头。少女的嘴角微微弯成一个弧度,笑意却未达眼底,“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才要亲眼来看个究竟。”下回一定先等你同意再吃你豆腐钱宝儿的脚步飞快,背后那两道冷冷的视线让她浑身都不舒服,她恨不得跑起来。但鉴于跑起来太像落荒而逃,丢人,她才放弃了那个念头,于是一路大步流星往前疾步走。“嘭!”猝不及防就撞上一堵肉墙。钱宝儿脑袋“嗡”地一下,站都站不住,整个人仰面往后摔去。幸好有一只手及时抱住了她的腰,才让她免于四脚朝天的窘困。然而,某钱罐子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捂着发疼的鼻子就直跳脚:“谁走路这么不长眼睛啊!”“娘子,是我。”清清淡淡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钱宝儿愣了一下,抬起头便见书呆子宋景桓在冲她笑,深邃俊美的脸庞堆满了欣喜的笑容,一双好看的凤眸更是满满的笑意。“书呆子。”她突然间,就不那么慌了。“你跑哪儿去了,我以为你又迷路了呢。”宋景桓把她往怀里一捞,一下子抱得紧紧的。像是拥着失而复得的珍宝。他心急如焚时,骤然撞入怀抱的温香软玉让他一阵惊喜,他正要寻找的人好端端地回到他的视野之中,心口的紧张顿时散得七七八八。钱罐子,你的命可真大。钱宝儿有点猝不及防。可是,书呆子的怀抱,也没那么讨厌嘛。她却是没瞧见,她身后刚刚拐过来的那个角落里,白衣少年手中握着短刃,蓄势待发。而面对她时满面笑容的宋景桓,此时一双凤眸正冷冷地盯着那个少年,那股冷意锐利的令人不敢迎视。少年的气势弱下来许多,不自在地别开眼,稍稍一顿,便退回了角落里去。接着,便是那朱裙少女走了出来,与他对视了一眼。嫣然一笑,涵尽无数深意。烨哥哥,这个女人就这么重要么?重要到可以让你抛下一切跑到这个破山村来。宋景桓的凤眸之中始终只有森寒的冷意。仿佛是在说:不要挑战我的耐性与底线。那少女眼底波涛汹涌,仿佛有滔天的怒意,但最终还是退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