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祟眸光微动,手轻抚过软毯,眸光深邃,似是在想什么。
“我自然是捡了场面话说,但……逃得开这一次,下一次尚未可知。”
白鹤志深深叹了口气,如今皇帝有意敲打朝中大臣,若是迟迟不站队,想来皇帝也没那么多耐心。
“如今皇帝培养太子,自是要为其铺路的,而老王爷虽然对外一直不争不抢,可实际上他也在培养自己的势力。”
“芊芊满月宴上,他已有拉拢之意,而皇上让小太子前来赴宴,怕也是生了试探的心。”
白鹤志满脸倦色,朝堂之上,风云莫测,走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你如何想?”白鹤志问道。
陆祟抿紧薄唇,书房寂静非常。
【爹应该是顾及子女吧,毕竟外公外婆年岁也大了,禁不起折腾,他自己手握兵权,是头等要拉拢的人。】
【不管站哪边,免不了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是啊,陆祟心中暗叹,幺儿所言乃是他心中所想。
“如今我已是儿女双全,家有娇妻等我,自然不是从前一个光棍小子,想做什么便去做了。”
陆祟说着顿了顿:“站那边都不好,索性此时都不站。”
“岳丈同大多文臣交好,更是颇有话语权,想来皇上不会贸然对你出手。”
“而我手握兵权,他们更不会想跟我正面冲突,此时为求自保交出兵符不是上策,这兵符是催命符,可同时也是免死金牌。”
“若非要说,这江山未来的主子便是我们要追随之人,今日我如何效忠圣上,将来太子登记,我陆崇也依旧会效忠他,”
【好!爹这番话说的透彻!真不愧是威风的大将军,这脑子就是转得快!】
【这已是目前最保险的法子了。】
白鹤志微微点头,他也是这般想,原本想着这小子若是心性不足,便将婉儿接回家中,一旦发生什么事,他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保下他们母女几人。
可怜的陆祟还不知道,自己差点把夫人都丢了。
听着自家幺儿的夸赞,陆祟强压下嘴角。
要么怎么说是他女儿呢,跟他一样有品位!
“岳丈保重自身,若有帮得上的尽管开口。”
之前听芊芊的意思,那个安王世子是劳什子男主,好像很厉害。
但那又如何?
此时他羽翼尚未丰满,既是人,那就有弱点。
陆祟眼中飞快划过一抹寒光。
白鹤志点头应下,即便是陆祟不说他也清楚。
之前老王爷遇害,虽是证据确凿有人顶罪,可其中难道就没有皇帝的纵容授意吗?
……
中午在太傅府中用过午膳,陆家人就准备告辞,
白鹤志和柳氏亲自送一家人出府,走之前白婉手中还拎着一个小包袱。
“切记保全自身,若有异变,就差可信之人来传消息,这些个荣华富贵皆为身外之物,只要人都在就好。”
看着一家美满的女儿,白鹤志还是忍不住叮嘱道。
“我知道了爹,你也跟大哥和二哥说说,让他们多加注意。”白婉霎时间红了眼眶,凝噎着说。
柳氏最见不得这般分别时刻,别开脸去。
这时,白鹤志忽然脸色一板,指着陆崇呵斥道:“什么货色就敢来求我办事!你要是日子过不下去就把婉儿还回家来!”
“当初要不是婉儿非要嫁给你,你觉得你还能进我家门!还不快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