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江纱绫那滴溜溜的小眼,我就知道小姑娘定会奈不住寂寞,晚上定有戏看了。于是我小心翼翼,紧随江纱绫而去。
三更天的宁王府,寂静异常。
除了虫儿在草里鸣唱外,就只有士兵们巡逻的脚步声和火把燃烧的呼呼啪啪声。
江纱绫和小绿很听话,一到屋中就开始沐更衣。
我虽是听到戏水之声可并不在意,因为我意识里,只有成年子的身体才能入得我法眼。
两个十三岁的小姑娘?
不看也知道好不到哪里去,百分百是平平无奇,无甚感。
于是,我静悄悄地趴在屋顶上,闭上双眼,用耳朵聆听周围的声音,等待……果不其然,半个时辰后,原本漆黑的闺房中猫手猫脚窜出来一个小小的身影,漆黑的下两只小眼睛有如狸猫般闪烁着狡狭的目光。
不是江纱绫是谁?
她出门后就往左躲躲闪闪地走去,我跟在她身后也不敢大意。
路上遇到好几路巡逻士兵,可她很轻意就躲了开去。
看得出来,她这不是第一次了。
不过我心里却暗自一凛。现在江纱绫无非是去找她的父母,没想到只是一个内院就如此大,守卫如此森严。
不一会儿,来到一座大屋前,虽是快四更天了,可屋中仍透出暗黄的灯光。是谁在屋里呢?这么晚还不就寝?
江纱绫行走如猫,踏地无声,显是练过轻功,矮身在窗下,在窗纸上开了个洞,朝内望去。
我有样学样,在房顶揭开一片瓦,也向里看去。
环顾四周,空无一人。
房中央一张大桌,上面摆满了公文折子,周围烛光闪闪,一个子垂首桌前似在披阅公文,时而住笔沉思,时而落笔写下几划。
我大奇,子也能披阅公文私下主事?
“是谁?”
那子秘一抬头,站起身,随手将笔掷出,那笔有如利箭般向窗子飞去。劲力十足,这人功力不凡啊。而此时,我终于见着她的真面目了。
她生得雍容秀丽,远看有二十五六,秀发梳成堕马髻,高高耸起,颤颤巍巍非常有人味,绣的罗裙,足登丝织的绣鞋,头上的发簪用玳瑁镶嵌,耳戴明珠耳环,光华夺目,光照人。
她身高一米六左右,隐约可见其惊耸的,圆硕的臀,身材凹凸有致,十分的惹火,肌肤胜雪。
整一个江纱绫的放大版,但那丰满的身材然知要比江纱绫胜过多少倍。
啪,一声,毛笔射破窗纸。
“娘,你坏死了,害我又要重新洗澡了。”江纱绫推开门走进来。她右手拿着那支毛笔,脸上有如泼墨山水画,黑一块白一块,双眼怒瞪那子。
扑哧一笑,那子秀手掩嘴,嘻嘻笑道:“我的乖儿,怎么是你呀?一会不见,你是演戏去了?”
“呜呜,娘你取笑人家。人家不过是在窗口外看看你在干些什么你就拿笔丢我,呜呜——”
江纱绫又故技重施。
那子不叫佣人,自己从旁边架子上取下毛巾,拉着江纱绫到水盆架边洗边说:“谁叫你那么调皮了。刚才娘又不知是你,好在我觉得奇怪手下留情未施全力,不然现在你呀弄不好就要破相喽。”
洗尽身上污渍后,江纱绫立马来了精神,拉着她母亲撒娇道:“好了,母亲,我这么晚来是想问问你,十年前和父亲的那个什么约定的。”
“不是告诉过你,小孩子家家的,别去管大人的事。”
“我不嘛,人家都十三了,不小了啦,告诉我好不好嘛,娘——我好奇得一晚上睡不着觉呢。”
她拉着她母亲的衣角左摆右甩,不依连连。
那子怜爱地伸手抚摸江纱绫的一头秀发,说:“哎,十年了,时间过得真是快呀,一晃纱纱就变成大姑娘了。好吧,纱纱也长大了,是该知道些事情了。”拉着她坐在原先座位上,抱起江纱绫,道:“来,娘跟你说,一会听了不要大惊小怪。娘说的时候你也不要插嘴,知道吗?”江纱绫点点头:“娘,我不插嘴,你快说吧。”她子紧了紧双臂,抬眼望着门外茫茫黑,陷入回忆。好一会才釉茫的口气说:“十五年前,孝宗暴死宫中,太子无故失踪不见,朝庭恐慌,诸王为争皇位大肆起兵互相攻击,以至江湖上也是群魔乱舞,天下大乱。陕北燕王江无崖仁政爱民,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并不如天下别处那般混乱。江氏世代将门,祖上便随太祖皇帝征战天下。
虽是如此江家却人丁寥落,到了我这一辈,居然只有我们二人。除了江如冰和我江如水外,并无兄弟姊。(江纱绫大睁双眼,显然并不知道自己母亲竟是燕王后人。而我也从未听母亲们说过,是以一动不动趴在屋顶仔细聆听。
其时天下大乱,陕北三地为我江氏所据。一日我父王突然遇刺身亡,我和悲痛绝。自此,天下人都不将我江氏放在心上。只因父王一生毫无子嗣,他这一死便后继无人,这诺大基业最终还不是要落在外人手上。所以对于我江氏,王公大臣们都是想尽办法笼络,待我冰郡主及笈之时,已经是有名的人,再加上身为江氏第一的继承人,各家均派出使者求婚,都希望江山人据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