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么样?”蔡诗萍又惊又怕地问。
余佑达就是递上面纸而已。“擦眼泪。”
蔡诗萍怔怔地擦抹眼泪,不知道余佑达想做什么。
“你还是不要哭比较漂亮,不然眼影都糊掉了,很丑。”
蔡诗萍愕然。这是安慰吗?听起来不怎么受用。
余佑达还是天天都会经过设计发廊,偷偷转头望向里面。有时蔡诗萍注意到了,会停下动作盯着余佑达看。
那年冬天的圣诞夜,余佑达还是上学念书放学温书,闭馆后经过发廊,却发现蔡诗萍没有扫地,就是坐在店里面等。
余佑达摸摸鼻子走进店里,收银柜台点了一根小小的红蜡烛,勉强算是节庆应景。
余佑达从书包里面拿出一个小纸袋给蔡诗萍。
蔡诗萍打开看,是一双毛线手套。
都是拮据的身份,礼不轻情意却一定很重。
凌虐过她让她差点崩溃自杀的共犯之一是余佑达,注视她让她觉得有人在关心着重新对情爱有一点点的期待也是余佑达。
那时的荒唐瞎闹光阴,继续跟着混混当大嫂狐假虎威也不知道可以得意多久,被强奸轮暴凌辱后虽然是从云端跌下但也只是回复平凡而已。
本来就只是爱打扮的普通女生,家里穷光自己的脑袋也不灵光,书念不好进的烂学校也是龙蛇混杂,靠着一张还过得去的脸懵懂攀上大嫂位置享受过短暂浮华。
如今毕业,学问是零人脉也是零口袋当然也是零。
早早进入发廊从洗头小妹开始做起,过去的大好大坏跟很多人比起来其实也是芝麻绿豆而已,认清自己的平凡尽力去工作,这样的人生通俗却没有什么好抱怨。
可以在芸芸众生里面得到一双注目青睐,这样对自己来说已经是太够了。
蔡诗萍眼睛闪过一丝温热,带上手套温柔着每天洗头被药水侵蚀受伤的双手,慢慢走向余佑达,望向他的双眼。
“你是喜欢我还是想干我?”
余佑达很认真地想了一想。“都是。”
那个圣诞夜,两个人在熄灯关门的发廊店内地板上铺满毛巾,就激烈地做着爱。
呻吟声盖过铃铛响,余佑达干着蔡诗萍的菊洞,像是驾着麋鹿雪橇,黑暗的斗室就是浩瀚夜空,而微微烛光是星是光,圣诞夜里许愿就会实现。
“我想吃鸡屁股欸。”蔡诗萍转过头发现余佑达望着她的屁股提出了宵夜选项。
蔡诗萍气得把骨头吐在余佑达身上,两个人嘻嘻哈哈又闹着抱在一起。一起吃东西,一起看电视,一起洗澡,一起睡觉。
两个人在一起就是最好。
“两个人不在一起也好。”
夏妈妈坐在床边折着收下来的衣服,低头小声叨念着。“不要像你姐姐那样,结婚那么久才出问题,要离又离不了……”
“妈,没事的。”夏玉娟坐在梳妆台前面对镜子化妆。
“怎么会没事?”夏妈妈本来在抱怨,可是语气又充满担心不舍。
“上次她回家里来,我看她手上脚上都有黑青,再之前也有,怎么可能动不动就撞伤还是跌倒?”
“妈,你不要想这么多。”
夏妈妈看了夏玉娟一眼,小女儿本来好好的也要论及婚嫁,怎么忽然就说合不来婚也不结了。
夏玉娟安慰妈妈说反正可以留在家里照顾爸爸陪伴妈妈也没有什么不好,女儿越贴心想掩饰什么,做妈的不能问心里就越酸越痛,小女儿是这样,大女儿也是这样。
“妈,我去上班了。”夏玉娟站起来,提了包包准备离开。
“你最近班表好像都排比较密……”夏妈妈关心地问。
“医院闹护士荒,人手不太够,只好多加一点班。”夏玉娟淡淡笑着。
“别把自己的身体弄垮了。”
“没事的。”夏玉娟在玄关穿鞋,挥手告别。“您别送了,我会关门。”
夏妈妈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既心疼她工作的劳苦,却又心疑明明婚事告吹了为什么上班要画这么浓的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