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名为舞台实力的战场上,她完全无法和自己的搭档相提并论。
嘲讽的是,最终更火的却是她而不是美琴,其原因是自己那自来熟的性格与综艺上面的天赋。
接下来的发展因此变得理所应当:来找自己的工作全是些需要嘉宾炒热气氛的综艺节目,她不断地被安排到场上做些搞怪的事情,与那些正宗的搞笑艺人们互动打闹。
她做的很好,好到她产生自我厌恶的程度。
那不是她想象中的‘偶像’,也不是她渴望的结局。
似乎没有人认可她在舞台上的闪耀,只是希望看到一个长得还算好看、挂着偶像名头的普通女孩,在摄像头的前面说些有趣的话题供他们大笑着打发时间而已。
完全陷入恶性循环僵局的偶像事业,怎么追赶都无法触及、就连走进对方心里都做不到的组合伙伴。
各方面的压力已经折磨了她很久,最近甚至到了无法入眠的地步,乃至影响到了她打工贴补家用的节奏。
至于那份丢失的工资,只不过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在那一刻,她在人生的道路上呆呆地抬起头转过身,看到的是默默地容忍支持着自己、打了四五份工扛起整个家庭的姐姐。
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了自己的任性的她,陷入了失控。
‘自己消失的话,也许姐姐会过的更轻松一点’。
抱着这样的想法,喝了从事务所冰箱偷来的几罐啤酒的日花,借着酒意半开玩笑似的向赶过来找她的制作人提出了私奔的请求。
那个男人一定会拒绝,然后自己就随口敷衍他几句,偷偷跑掉从此消失——
——但他答应了。
直到少女的嘴唇第一次被男性的唇夺走,直到那一年前被用来吓唬威胁对方的‘非礼’真的被对方付诸行动,她也没能从不知所措中彻底回过神来。
她有很多问题想要问面前的男人。
‘难道说你真的一直用那种眼光看待我?’、‘为什么没有选择姐姐或者美琴,而是选择了普普通通的我?’、‘所以说我们现在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但最后的最后,从日花的嘴里问出来的,只有那短短的一个疑问。
“为什么,放弃当制作人了?”
“…啊…嘛…”悠二含糊地念叨着,瞪着死鱼眼看着行驶前方那明显因为上班高峰堵塞住的车况,烦躁地伸出手抓了抓他那鸟窝似的卷发。
最后,认命般地叹了一口气。
“虽说有种早晚要被问到的预感…可以抽根烟吗?”他又一次讪讪地问道。
后座的少女毫不掩饰地‘啧’了一声,托着下巴鼓起了腮帮,把头扭到了一边,阴阳怪气地回道:“好好好——如果某个中年大叔不用尼古丁麻痹自己就从嘴里说不出实话的话——”
“啊哈哈,抱歉抱歉。”厚脸皮的男人干咳了两声,伸手打开了旁边的车窗。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包刚开封的烟盒,习惯性地将其倒过来拍了拍盒底,脸上带着不似作假的释然笑意,“烟瘾这种东西染上了想戒掉就很麻烦了。毕竟工作应酬时分根烟永远是套近乎的最佳方法嘛。”
“呜哇,好老套的做派——吃你这一套的一般都是那些上了年纪的老大叔吧?怪不得三笑那个剧组的工作人员一直在暗地里吐槽你比他们老爸还大叔了。”
“哈?!那几个混蛋…”男人点烟的手气的颤了颤,很没形象地骂了起来,“可恶!给我把分给他们的那些吃的吐出来啊!”
日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下一刻才意识到自己此时该严肃点的女孩僵了僵,收拾了下表情,双手抱肩闭上了眼睛:“别扯开话题!别人可是在很认真地问问题——!”
“别急嘛…呼…”惬意地吐气,欣赏着那些美妙的烟雾消散在窗外的场景,悠二慢吞吞地说着,“怎么说呢…从你刚刚说的那个例子里多少也能看出来就是了…要说起源的话,大概是前几天的同学会吧。”
少女偷偷睁开了眼,安静地看着语气低沉的前座男人。
“‘那么多年没见了多少聚一聚如何?’突然接到那个电话的我犹豫了一会,看在老班长的份上还是去了。”右手垂在车窗外弹了弹烟灰,悠二自嘲地笑了笑,“结果,发现完全~没有共同话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