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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她与往常一般,前去金銮殿当值。
她自院中采了一株玉梅,与昨日一般别再鬓角之上,远远望去,竟似一朵雪白的梨花。
今日御前,李彻似乎多看了她一眼。
虽如此,男人神色依旧清冷。他平淡垂眸,右手执着狼毫,波澜不惊地批阅着手下奏折。
眼观鼻鼻观心。
御前当值了一整日,夜幕悄悄落下来。
德福又捧着各宫娘娘的花名牌子,忧心忡忡地走进寝殿。
“启禀陛下,时辰不早了。陛下,您……”
该入寝翻牌子了。
似乎预想到了结果,德福的声音有些颤颤巍巍的。
李彻搁下笔,轻飘飘扫了他一眼。
太监立马打了个寒颤。
果不其然,男人淡淡开口,又是那一句——“撤了。”
德福暗忖,陛下这后宫,就跟收着玩儿似的。花银子将各宫娘娘们养在那里,不翻牌子也不去看,唯有金妃娘娘肯放低下姿态,成日围着陛下转。
可如今,这金妃娘娘……
他轻叹一口气,道了声“嗻”,端着牌子无奈走出去。
一时间,偌大的寝殿之内,只剩下卫嫱与李彻二人。
天色已然不早。
夜色沉沉,随着灯火烟煴,一片无声之中,灯花悄然落了一截。
李彻终于处理完国事,放下笔。
自他登基后,卫嫱发现他比从前愈发少言。她是个哑巴,对方又不常说话,故而整个金銮殿时常陷入一片死一般的静默中。虽如此,但她仍能时不时地体会到李彻的情绪,譬如此时此刻——
男人抬起一双凤眸,望向她。
他的眸色淡淡。
她却仍能从其中,看见几分索取的意味。
卫嫱深吸了一口气,停了研墨的手,如对方所愿一般迎上前去。
有了上一次的经历,李彻似乎极喜欢看她主动。即是这般,他眉眼间的淡漠神色依旧不改。夜风沉沉,落在他不动声色的那一双凤眸中。当卫嫱坐到他腿上时,仰起头,只看见他如墨一般的眸色。
男人的大手,沉在她纤细的腰窝处,少女身形微抖。
她闭上眼,如昨日一般,小心谨慎地亲吻他。
那是一个满带着退缩之意的吻。
她的嘴唇很轻,很柔,起初是嘴角,辗转又落在他唇瓣上。即便与李彻有过很多次,她的吻技仍是稚嫩而笨拙。对方搭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下一刻,却见她满面红光地抬起头。
一吻作罢。
她的眼眶倒是红了。
李彻微垂双目。
他眉眼间依稀写着冷漠,审视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她就像一只小兔子般,微红着一双杏眸,面上尽是羞耻之色。四目相触的一瞬,当她看见那双清明自持的眼时,少女心中耻辱感愈盛。
她有些受不住。
在对方冷淡的、清明的目光中,大着胆子勾。引,又一点点,沉沦于那夜色的漩涡中。
她解开李彻的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