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个小姑娘。”伊以开玩笑。
“明天陪我去上班吧。”
“那我做什么呀?”伊以失笑,对方好像得寸进尺了。
“随便你做什么,总之让我能够看见你就好。”
“不会被职员们非议吧?”伊以有些担忧,带女朋友上班好像有点玩忽职守了啊。
林瑾昱轻轻地笑,“他们不敢。”
“那好吧。”
“伊伊。”林瑾昱第一次叫她叠字。
“嗯?”伊以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有些惊讶。
“今晚我想跟你睡。”他的语气简直像是提出要和父母一起睡的孩子。
“这个”伊以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讲,食指轻轻地挠着他的手背。
林瑾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说,“只是抱着你。”
“嗯,那好。”
夏天的时候伊以都是直接睡在榻榻米上的,不会另铺棉被,她从柜子里抱了一床盖被,拿了一只枕头,一切准备好后,她掀开被子的一角拍拍榻榻米对林瑾昱说,“睡吧。”
林瑾昱已经换了睡觉的棉质长袖和宽松长裤,他躺进来,看着坐在被子外面的伊以。伊以耳根一热,“转过去,我要换衣服。”林瑾昱背过身,伊以换好睡衣,钻进被子里在他身边躺下。林瑾昱转过身来,伊以睁大眼睛看着他,忽然不好意思起来,往被子里面缩了缩。
林瑾昱把她抱出来,摸了摸她的脑袋,“躲什么?”
伊以只是笑,不说话。
林瑾昱收拢胳膊,把她抱进了怀里。
好像这个世界只剩下这几平方米,是海心,是崖边。
整个空间的边缘都在发着一层白光,像是长满了霉菌。
他拉开和屋的门走进去,开门的声音显得突兀又寂寥,空旷地回响着,他走进去,女孩子正跪在榻榻米上,咬着笔杆在思考着写什么,头发披在胳膊上,把她整个人都盖起来。她听见了声音,抬头看他,笑起来,那种笑意像江水一样,像藤蔓一样,淹没,蔓延,包裹,仿佛她是笑意中的一只蛹,看不见的丝渐渐地缠紧,把所有的空气都挤了出去。
他紧张起来,于是她就笑着用惯常的语气说,“瑾昱,我没事,你放心。”
他走过去把她抱起来,紧紧地搂在怀里,感受着她的体温她的呼吸,她好像还是在笑,笑他的孩子气。
“真黏人。”她轻轻地说,呵出的气痒在他的耳边。
他只是用尽所有力量抱紧她,仿佛她是会从指缝中漏出去的细沙,明明最在乎的就在眼前,可是他心里的空洞还是越来越大,几乎就坍塌了。
“瑾昱啊,”她缓缓地说,语气有点呆,“我好疼。”
他松开她,看见鲜血从她的腰间漫开,红色的面积以不可挽回的速度惊人地扩大,灼烧整片视线,他想捂住她的伤口,这才发现原来那把枪在自己手上。
一把glock。
她的脸失去了所有的血色,覆盖了苍白,身体逐渐向后倒,渐渐松开了抓着他袖子的手。
不要啊惊慌和害怕已经让他说不出完整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