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们回家了吗?”我问。
“回了呀,”他语气稚嫩,一下子变成了个小孩,“不过却回的不是一个家。”
“到了。”他停车,很疲惫地把脑袋靠在车窗上。半睁着眼,嘴角缱绻着笑意。
我解开安全带,蓦然想起了什么,指着他手指颤抖,“你你你这是酒后驾驶啊!”
他笑意更深,像恶作剧得逞,很痞气地承认了,“是啊。”
“这样会出事的,”我说,“你打电话叫人来接吧。”
“手机没电了。”他的脑袋在车窗上蹭了蹭,像只猫。
我无奈,掏出手机,“报电话给我。”他不答应,我有些急了,在空中扬起手,“我会打你的!”
他笑出了声,很乖巧地说了一串数字。我打过去,说了这边的情况,那边的人说马上就来。
十分钟后,来人无奈地看了一眼车里醉眼迷离的ed,然后对我鞠躬道歉,“真是麻烦你了。实在不好意思。”
他一边把ed扶上车,一边说,“怎么又喝这么多,明明最不能喝还要逞强,没人逼你啊。”
他靠在那个人的身上,黑色衬衣起了褶皱,背影清瘦,酒气氤氲。像个被家长领回家的孩子。
“我叫林瑾晨,不要记错了!”他忽然按下车窗,探出头来对着我喊,那种姿态,像是一种宣告。
驾驶座的人很无奈,隔着老远距离对我大声解释,“这孩子发起酒疯来很滑稽的,小姑娘你不要介意。”
再看,车窗已经合拢,他的睡颜,映在车窗上,清幽无色。
回到家后,我打电话给大黑哥,报告了今晚的情况。大黑哥一直嗯嗯说知道了。
我终于按捺不住,问,“她到底是谁?你们要我演的这个人,ed的前女友么?”
对方说不是。
我说,“初恋女友?”
对方仍旧否定。
“要不?就是身患绝症的心仪女孩之类”我继续揣测。
大黑哥直接挂了电话。
我是个演员,捕捉表情,琢磨心绪是我的本职工作。像大黑派给我的这一种任务,我好歹也演过那么几出。无非就是这一次主角的地位高点,导演的点子阴点,事后不可告人的阴影面积大点,然都不妨碍我拿人钱财替人招灾。我想如今我扮演的这个女孩,傻子都听得出是ed酒后胡言念及的那个迷路的女孩。我的表演,就是不停地唤起他尘封的记忆,戳他的痛处。最好搞得他人格分裂精神失常什么的。
叶导这戏,实在缺德。
“所以,他有对你说什么吗?”那端的叶导,在得知ed给我打了电话一番得意后,继续端正语气问道。
“没什么啊,就叫我以后有事给他打个电话什么的。”
“那你有事吗?”
“没没什么事。”
“快去找点事。”
我一脸黑线地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