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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第1页）

“若到了大哥想去的那一天，一定要提前告诉我，我为哥哥送行，等你凯旋而归。”顾筠芷一副不容拒绝的口吻。

“好，一言为定。”顾修然得心情有些复杂，他想去行军打仗，保家卫国，但是他也舍不得母亲和妹妹，这是他最亲得人。

不多时，兄妹二人来到了宋氏住处，还未进门便听到宋氏一阵剧咳，母亲咳嗽这么久了怎么还未见好转，顾筠芷心急如焚。

顾修然半月未见宋氏，听见咳声，再结合顾筠芷脸上的神情，也明白了七七八八。

见一双儿女来了，宋氏忙住了咳，但一张脸憋得泛红。“然儿，芊儿，你们来了”宋氏欣喜的说道。

“母亲，怎么咳嗽的这么厉害，找大夫看了吗？”顾修然担忧的问，他没想到半月不见，母亲就病的如此严重。

宋氏不想儿子刚回来，就让他操心，他的心思应该放在读书，考取功名上面，“看了，大夫说再过几日就好。”

顾筠芷忍不住哽咽：“母亲，您能不能别骗我们了，前几日我来您就咳嗽，如今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加重了，您能不能为自己也为我们想一想，好好保重您的身体，别再为不值得的人伤神，您还有我和哥哥。”

她太怕失去母亲了，一想到上一世母亲的下场，她的心就像被人揪着，痛的说不出话，幸好如今她有机会给母亲尽孝。

宋氏一边掉着眼泪一边要过去抱她：“芷儿不哭，是母亲不好，母亲马上就让人请郎中过来看，若是以后我不在你们身边，修然，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芷儿。”

“母亲，说这些作甚，当下最要紧的还是先找个郎中过来看一看。”顾修然到底是个男儿身，遇事沉着，他明白，此时妹妹和母亲都在这个关头上，若自己再失了智，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打算重新请郎中之时，张妈妈进来了“夫人，老夫人那边来人传话，让您和小姐，公子一起去明月堂用晚饭，二老爷他们一家回来了。”

顾老夫人生养两儿一女。大儿子顾建章，当朝宰相，也就是顾筠芷的父亲；二儿子顾建林，巳梁知府；女儿顾沛玉，嫁给了户部侍郎孙晋。

顾建林本应三年期满回调的，但他此人刚正不阿，一心为民，在巳梁颇有建树。此事传到了皇上这里，特许他提前半年回朝，就任大理院正卿，拜正二品。顾建林并未纳妾，膝下只有一子，名叫顾昊允，从小就和顾修然关系极好，但因顾建林在外地为官，两个人许久未见了。

母子三人来时二房一家已经入座，正在陪顾老夫人讲话，看起来其乐融融。

顾建林夫妇因为没有女儿，对这个嫡亲侄女十分宠爱。待行过礼后，顾建林的妻子裴荏苒熟络的拉着顾筠芷的手腕，“三年未见，囡囡长大了，出落得这般精致，二婶都快认不出了。”

“囡囡”这个称呼，让顾筠芷使顾筠芷心里一阵暖流。上一世二婶就很疼她，更甚在她出嫁时，二婶把要传给儿媳的玉镯都给了她。在这个府里，除了母亲和哥哥，恐怕二叔和二婶是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吧，不知道最后听到她不在的消息会怎样。

“二婶，您终于回来了，您没认出我，可囡囡一眼就看见二婶了，您还和当年走时一样。”顾筠芷靠在裴氏怀里，难掩心中的哀伤。

“瞧瞧，这小丫头，就是个小狐狸，见谁都夸。”顾老夫人看着顾筠芷打趣道。

顾筠芷也跟着笑起来，眸中流光微闪，以前这些奉承话她也不是对谁都说的，只不过如今才明白，适当的奉承也是一种讨好的手段。

裴氏是江南人，眉眼细长，肤色白腻，说话温声细语，处事得当。不仅和顾建林感情好，连顾老夫人这种眼界高的人对她也甚是喜欢，这也是为什么她只生养了一个孩子，顾老夫人却没让顾建林没有纳妾的主要原因。

在顾老夫人心里，二房的儿媳可比大房的中用多了，若是大房的有这个手段，凭借她的出身和一双儿女，断不会让一个小妾骑在头上没有翻身之地，可惜。。。

就在顾老夫人思衬时，顾芊儿缓缓进来了。“芊儿给祖母请安，大夫人，二婶安好。”顾芊儿福身行了个礼，只见后面还跟着顾建章，正搀扶着赵洛语进来。

赵洛语进门就发现有道眼光一直注视着自己，转眼一看，心中了然。宋氏是个没用的，可她这女儿不简单，留着终归是夜长梦多，如今她有了身孕，也要为孩子谋划些，纵使她再得宠，可在外人眼里，她的孩子终是庶出。

宋氏看到顾建章同赵洛语亲密走来，心像被针扎到，一抽一抽的痛。他和自己说朝中繁忙，没时间来看她，却有时间去陪赵洛语，让她期待的心跌落谷底。

顾筠芷端起茶盏缓缓的喝了一口，心中叹息，母亲还是没有放下。

赵洛语能进府中，还要从宋氏说起。当初宋氏怀了顾筠芷后，害喜严重，无暇伺候顾建章，又心疼他夜里煎熬，就想着选一户清白人家的女儿做妾，于是挑中了赵洛语。

给大户人家做妾赵洛语当时是想都不敢想的，她家中贫寒，父母心里只有弟弟，为了家中宽裕甚至都想把她卖到窑子里。

但凡是穷怕了的人，会抓住一切机会向上爬，赵洛语是如此。她长相娇艳，带着一股勾人的风情，处处投顾建章所好，把他哄得服服帖帖。

宋氏生了顾筠芷后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左右一个贫苦出身的小妾她没放在心上。可赵洛语进门不久就怀了，顾建章大喜，赐给赵洛语一处极好的住处，题名恋语院。

后来一切都晚了。

顾建章见众人用完饭，犹豫了一会对顾老太太道：“母亲，有件事想请您做主。语儿有了，这些年她伺候不易，我想等她生下儿子抬为平妻。”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砸在众人脑袋上。小户人家的女儿抬为丞相的平妻真是闻所未闻，别提家中还有一个出身国公府的正房大夫人了。

顾筠芷心中发寒，现在就要抬赵洛语做平妻。古往今来，只有原配有大过错，或妾氏有大功劳，才能抬平妻，他这是把母亲置于何地？

顾建林一家没有讲话，毕竟是大房的私事。

宋氏闻言摇摇欲坠，眼泪簌簌的落下。

顾老夫人纵然再不喜宋氏，也怒不可遏，重重的拍了下桌子，道：“混账东西，胡闹，抬平妻你想都别想，她算什么东西，在你耳边撺掇到我面前说这个。”

顾建章没想到母亲当着全家，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气的胸口胀痛。说起来的确是赵洛语哄着顾建章提的，不过她的目的可不在老夫人同意，而在宋氏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