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向台上的笛柳的时候,眼神已经变得复杂了……她早该想到,早该想到的,皇后的嫉妒心如此之强,怎么能够让笛柳一人受毒宠呢。目光落在了笛柳抚的琴上之时,虞妃的脸上更加苍白了,抱着宇文裴的手,颤抖着……宇文裴疑惑的抬头看着虞妃,问道:“母妃,你抱疼我了。母妃,为什么笛哥哥躺在父皇的怀里不动了?”虞妃蹲了下来,她其实已经心知这是一个一石二鸟之记了,既要让笛柳死,亦要让自己死,她看着面前年纪尚且五岁的孩子,她不甘心啊……“裴儿,母妃恐怖不能再陪着裴儿,看着裴儿长大了。裴儿要记得,远离这些父皇的妃子知道吗?她们啊,都是有最漂亮的脸蛋最歹毒心的人啊。以后你要很乖,很乖,听浔嬷嬷的话,不要随便相信别人,这些,你,可记得?”摸着宇文裴的发顶,虞妃的眼神带着悲伤,她看着自己的孩子,只愿皇上能念在她曾经侍候过他的份上,饶了她的孩子。即使,这件事情,她从来未做过,甚至她真的从来,只将笛柳当做自己的弟弟看待。但是,皇后他们既然已经敢如此做了,便是说明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处理完毕了。如虞妃所想,在宇文帝确信笛柳已死,便令人彻查了,当下便发现了古琴上面藏有毒针。笛柳身边的贴身侍女指出古琴为虞妃所赠,而且除了虞妃之外在无人接近过。宇文帝大怒,拎着虞妃眼眶剧烈,“柳儿那么善良,你为何要下次毒手,他那么喜欢你,将你当成姐姐——”虞妃笑了,她勾起嘴角,反问宇文帝,“陛下,若是我说我从未做过,你可相信?”眼神之中,仍然带着一丝丝的期待。只是,暴怒中的宇文帝怎会去思考这件事情的始末呢,他将虞妃扔到地上,居高临下的说道:“从未做过?那你告诉朕,那琴除了之外还有谁碰过?你又为何要让柳儿在朕的寿辰上献曲——”虞妃闭上了眼睛,她慢慢跪直了身体,双手放在地上,对着宇文帝磕了一个头,“陛下既已认定了是臣妾所做,臣妾百口莫辩。臣妾只有一求,求您善待臣妾的孩子,他才五岁……”说完之后,她又朝着皇后的方向磕了一个头,声声泣血:“皇后娘娘,臣妾自知有罪。其罪之一不该受到陛下宠幸,其罪之二不该对笛柳这孩子好,其罪之三便是忘记提醒笛柳,皇宫之内不可轻信于人啊,务必不可一人专宠……”言毕,虞妃便朝着一边的柱子撞了过去——宇文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在自己的面前惨死,父皇无动于衷,大大的眼睛里落满了泪……宇文帝皱着眉头看着已经死去的虞妃,挥了挥手,对着一旁的侍卫说道:“将虞妃的尸体扔入护城河内,既然她杀了我的柳儿,那么我便让她尸骨无存。”宇文裴被宇文帝的话惊得回过神,一把跑到了宇文帝的面前,哭喊道:“父皇,父皇,不要把母妃扔到护城河,母妃没有害笛哥哥,母妃不会害笛哥哥……”宇文帝看着抓着自己衣摆的儿子,又下了一道圣旨:“来人,将六皇子送回尚阳宫,未得朕的允许,不许踏出尚阳宫。”说完,便抱着笛柳的尸体离开了,而宇文裴呆呆的跪在地上,看着他崇拜的父皇不理会自己扬长而去——说话算数听完宇文裴将的故事,温如玉唏嘘不已,他觉得这明明是十分浅显的阴谋,宇文拓吉不可能不明白,而虞妃之死肯定另有原因。所以,温如玉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裴儿,可这不合常理,皇上不会糊涂到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啊。”这话让宇文裴冷冷一笑,他的眼神冰冷无比,吐出的话语也是冰冷的,“父皇啊,他怎么会不明白呢。他知道我的母妃是替死鬼,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一个除去我母妃和笛柳的阴谋,但是他不能揪出真正的凶手。皇后的背后是整个大将军府,德妃淑妃的背后亦有大家族撑腰……”说完这些,宇文裴看着温如玉,声音渐渐的带上了哭腔,“先生,只有我母妃,只有我母妃……她没有后台,没有背景,只是一个书香世家的小姐。所以,她就活该做了替罪羊,活该成了父皇巩固皇权的牺牲者,为何,父皇要这样对待我的母妃……”温如玉看着宇文裴悲恸欲绝的模样,于是将其揽入了怀中,一手在对方的后背轻轻拍打着,语气轻柔的安慰着。“裴儿乖,先生在呢。先生一直在……”不知道该用什么话语安慰怀中的少年,温如玉沉默了。自古皇宫内院就是吃人之地,为君者就必须牺牲自己的爱情,将个人的小爱化为大爱,造福一方百姓。